幾人麵麵相覷,完全不知所雲。
“我共享著莎瑞的眼睛,看到戰局沒有問題。”德奧點點自己的眼睛,不知從什麼時候,已經有著銀白色的碎光閃爍其裏。
“我……不知道怎麼做啊。”瑞克頹然歎了口氣,“沒有那個能力。”
“你可以的吧?”德奧轉頭看向一旁坐著靜默不語的楠焱珞,麵上掛著溫和笑意。
楠焱珞微微撇了撇嘴,大概意思是又來抓我當苦力。
但她還是起身,從那紋著暗紅色火焰徽飾的廣袖之下,抽出一長條淡黃色的符紙,朱砂寫就的符文鮮豔淋漓。
盡管她的天賦不在咒術,可作為上代族長之女,又是至尊之妹,當然也有過修習,而且也沒有咒術所用符咒,隻能由咒術師本身書寫的規定。
“手,伸出來。”她姍姍行至瑞克身前,吩咐的不鹹不淡。
瑞克愣了一下,還是乖乖地將左臂遞了出去。
楠焱珞輕捋近乎曳地的長符紙,動作驟然一變,快的幾乎要舞出殘影。一米多長的符咒以某種特定的折疊和纏繞方式綁上瑞克的左臂,最後一公分也完全纏繞上去之後,點在末尾的指尖上,驟然亮起了淺綠色的光暈。
瑞克隻覺眼前一花,像是全部力量都被抽空了一般直接倒地,而那麼一點淺青色的魔光,也就在那纏繞著符咒的左臂之上,浮現而起。
他的停留是十分短暫的,隻有短短不足三秒的遲滯,隨後隻是輕微的閃爍了一下,就那樣憑空不見。
那一點淺青藍的柔光刹那間浮現於正翩翩起舞著的莎芙瑞娜的身後,像是一隻無形的手,輕柔而有力地扶住了無依無靠的她。莎芙瑞娜明顯地愣了一下,麵上流露的些許複雜神色,不知是悲歎還是感激。
腰肢柔軟翻折,足尖輕點,伴著那一抹流轉過萬年時光的盛彩,再度舞動起來,而專屬於她的、那骸骨之廊排名第一的上位者的威壓,隨著那藍白色的域的擴張,灑灑揚揚地傾瀉出來。
感受著那巧妙地繞過自己的無形壓力,熙琳輕輕歎了口氣,探查過瑞克的身體狀態並無異樣之後才鬆懈下來,隨後察覺到了腰後頗為輕微的一絲觸碰,稍稍怔了一下,裝作不經意一樣轉頭看向一邊似乎是安穩坐著的莫拉爾森,他交疊著的雙手之下,一抹淺淡的銀色光彩緩緩閃亮。
再度轉頭瞟了一眼隨著嘉爾艾德升空而閉目養神的德奧?依達法拉和轉身回到原先地方的楠焱珞,熙琳的手快速地一動,將那點銀光順勢接了過來握在掌心,即使像是握住空氣一樣似乎沒能抓到任何東西,但那一絲細微的、平和的魔力,還是順勢流進了他的掌心裏。
“獸潮之後我也查過一些關於艾瑟斯的典籍,幻森覆滅那日隨著蕾拉的身隕,嘉爾艾德失去依憑後隨同蕾拉的靈魂流入艾瑟斯的血脈和屬於第九王族的鑲劍石裏,但是根據一些說法,作為記憶的「凍結」全力使用嘉爾艾德的力量必定也會影響自己,像這樣失去意識還不要緊,一旦過於依賴嘉爾艾德的力量,就可能被他僅存的凶獸的凶戾反吞噬。”他並未開口,無聲地搖了搖頭,“你到底是他的主位,這件事結束之後提點他一下,他的確可以說是蕾拉,但卻不是蕾拉的全部,就如同我們一樣,不能把王族的力量視為全部。”
隨著那絲魔力的微微顫動,莫拉爾森也結束了此次單方麵的交談,指尖的銀色魔光再度閃爍,似乎是要將剛剛傳遞而去的那個力量抹除。
這也是他們用了些年頭才研究出來的一些通訊方式,需要稍微費些魔力與對方的魔力調頻進而共鳴,畢竟他們分屬黑白兩院,在還未成為監督生的時候這兩院的關係不致不可調和也就不像如今這樣和諧著,為了避免一些麻煩,就總是用著這樣的方式聯係彼此,隻是之後就很少再用。
不過即使多年過去,對方的波動仍舊是那樣地被熟悉著,一切做來,似乎都輕而易舉。
半身不是完全的王族——不僅是指力量和記憶,也指他們自身,保有太多原屬人類的痕跡。
如果以半身的身體試圖逼近完態的力量和記憶,造成的後果大概與完態化的進程無異。即使蕾拉的本體從未出現在艾瑟斯家族的血脈裏,他這樣使用著原屬完態的力量,無異於消磨自己。
隻是這是王族們的秘密,無法輕易依靠,卻又無法拋棄的過去。
無論德奧與珞究竟與德蘭有著怎樣的糾葛,這種讓人混亂的存在關係,外人永遠難以完全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