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瑤果然被軟禁在帳篷之中,一步也不能離開。娜真公主並未食言,她的飲食起居均同從前差別不大,娜真公主甚至還細心地選了不少漢文的書籍供她閱讀,但每日局限於一頂小小的帳篷之中,門口兩名丫環日夜不離,名為侍伺,實為監視。這種毫無自由的日子過一天她也會受不了,更何況是要待上整整一年?
秦玉瑤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逃跑的辦法,可是帳外守衛重重,她又不會武功,想走出這帳篷一步隻怕都非易事,更何況是逃出去?況且,秦玉瑤整日待在帳篷之中,對外麵的情況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就算逃出帳外,隻怕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秦玉瑤心中很掛念大家,因為她的失蹤,京城裏隻怕又要弄得天翻地覆了吧。秦家老爹知道她失蹤的消息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子;還有大哥,他雖然整日對她諸多挑剔,但其實心裏還是很疼愛秦玉瑤的;四皇子是個火爆脾氣,此時還不知道正拿誰出氣呢;
從時間算來,樂天和歐陽若水成親的日子快要到了吧,不知道歐陽若水穿起那件成親的吉服來會是什麼樣子,樂天和她成親後,還會記得她的存在嗎?
秦玉瑤微微苦笑,就算記得,又怎麼樣呢?以樂天的為人,他和歐陽若水成親之後,一定會全心全意對她好,便算心中仍有她,恐怕今生今世也不會表露出來,那一晚,如果不是他喝醉了,恐怕她也不會知道一切吧。
失去自由的日子既單調又苦悶,每日蜷縮在小小的帳篷中度日如年,秦玉瑤甚至都弄不清楚到底已經過了多長時間,現在又是什麼日子了。
娜真公主幾乎每天都會到帳中來看看她,噓寒問暖,問長問短,倒象是來看望一個好朋友一般,仿佛完全忘記了正是她把秦玉瑤抓到這裏來的。雖然秦玉瑤對她沒有什麼好臉色,但看到她一臉嬌憨,心裏卻怎麼也恨不起來了。
可是其後不久,一連三天,娜真公主居然都沒有來,秦玉瑤心中很是納悶,難道她真的陪同趙冠岑去尋她了?
到了第四天,正當秦玉瑤百無聊賴地翻閱著書籍時,帳簾突然被掀開了。秦玉瑤還以為是娜真公主來了,抬頭一看,居然是一個陌生的男子,身材魁偉,高鼻深目,顯得剽悍十足。
秦玉瑤雖然在這裏形同囚徒,但娜真公主對她一直都很尊重,這帳中除了她之外,從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所以當他掀開帳篷之時,秦玉瑤大大吃了一驚。
秦玉瑤霍然站起身來,慎戒地看著來人,道:“你是誰?”
那人卻不答話,大刺刺地走了進來,目光肆無忌憚地盯著秦玉瑤看。秦玉瑤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正想出言斥責,帳外那兩名丫環已跟了進來,對來人施了一禮,道:“大王子。”
大王子?莫非是娜真公主的哥哥?秦玉瑤仔細打量著他,可是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他和娜真公主有任何相似之處,而且,雖然他穿著遼族的服飾,但從外貌看來,卻和中原人沒有什麼差別,娜真公主身邊的幾名侍從比起他來,倒更象是遼人。
大王子也打量著秦玉瑤,互相打量了一番,大王子首先開口道:“你便是那個秦玉瑤?”
他的話很是突兀,而且語氣傲慢,秦玉瑤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大王子又道:“趙冠岑是你的丈夫?”
對於沒禮貌的人,秦玉瑤一向沒什麼風度,秦玉瑤“哼”了一聲,道:“關你什麼事。”
大王子臉色突然一沉,道:“可是他三天之內,連破我十道關防,逼得我大遼軍隊潰退百裏,這就關我的事了。”
秦玉瑤驚訝得忘記了對方的跋扈,失聲道:“你說什麼?”
大王子臉色陰沉,別過臉去,半天不肯說話。秦玉瑤看得出來,他和娜真公主一樣,都是極端驕傲的人,象這樣剛愎自負的人,對於戰事失利一事一定引為奇恥大辱吧。
可是這個消息實在太令秦玉瑤震驚了,一直以來,趙冠岑鎮守邊關都主要以防守為主,除非對方有大的動作,否則他是不會主動進攻的,為什麼現在他卻大反常態?
秦玉瑤不禁追問了一句道:“難道宋遼之間已經正式宣戰了?”
大王子緊繃著臉,道:“這全是拜你所賜。”
秦玉瑤不解地:“什麼意思?”
大王子對秦玉瑤怒目而視,幾乎是咬牙道:“什麼意思?自從娜真那個丫頭將你弄到這裏來之後,宋朝上下全都鬧翻了天,然後,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趙冠岑居然知道是我們把你抓了來,他逼我們交出人來,娜真不肯承認,他便率領大軍日夜進攻,三日之內,連破我十道關防,現在整個大遼軍營,已經聞趙冠岑之名而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