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之間,卻發覺身邊有人說話,聽不清在說些什麼,卻感覺到不止一個人,竹筠估計一定又是宿舍裏的女友帶些三朋四友到宿舍侃天,便不耐煩地翻個身,嘟囔了一句:“吵死了,出去聊吧,人家還沒睡好呢。”
過了一會兒,身邊的聲音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大了起來,嗡嗡嗡的,吵得竹筠終於睡不下去,竹筠猛一翻身坐了起來,正想提出抗議,卻發覺頭暈目眩,身不由己又倒了下去。心中納悶著,奇怪,她一向身體強健,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難道是生病了?可是竹筠還來不及細想這個問題,眼前便出現了一張大特寫的臉,一臉慘白,直視著竹筠,竹筠嚇了一大跳,立時尖叫道:“鬼啊!”
事後,竹筠怎麼也想不通,自己一向不是無神論者嗎,為什麼在那種情況下竟然會喊起“鬼”來了呢?不過,現下竹筠可沒空想這個問題,在她開口之後,一大群人便圍了上來,個個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其中一個老頭衝上來,一把摟著竹筠,心肝寶貝地喊個不停。
竹筠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被她錯認為是鬼的那個女人便走上來,對他說道:“老爺,您先別光顧著喊了,快讓禦醫瞧瞧小姐的病情吧。”
於是那個老頭便鬆開竹筠,換成另一個老頭,他將手搭在竹筠的脈搏上,過了半天,笑道:“好了,好了,小姐的身體已無大恙,待下官開幾副藥,好好調理一下即可。”
竹筠瞪大眼睛看著這些人,他們個個身上穿著奇怪奇怪的衣服,頭上還綰著髻,說的話也古古怪怪的,活似電視劇裏的古裝片對白。竹筠眨眨眼,心想,難道是自己在做夢?她用手揉揉眼睛,一看,他們還在,再揉揉,再看,還在,於是,竹筠用手使勁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臉,哎呀,真痛,做夢會痛嗎?竹筠有些糊塗了。
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人走上來,對那老頭道:“玉瑤小姐既然已經無恙,老奴便要回宮向皇上複命了。”
那老頭道:“好的,有勞公公,請轉奏皇上,待小女痊愈之後,定當進宮向皇上和皇後娘娘請安。”
公公?皇上?小女?這個夢太離譜了吧!竹筠看著那老頭,雖然上了年紀,但可以看得出年輕時一定長得高大魁梧,不過,看來看去,他和她的爸爸幾乎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不行,她得澄清一下,便算是做夢,也絕不可以侵犯她爸爸的“專利權”嘛。於是,竹筠開口道:“我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是誰呀?是不是認錯人了?”
那老頭瞪大了眼睛看著竹筠:“玉瑤,你說什麼,我是你爹啊。”
爹?他是說爸爸嗎?可是在竹筠的印象中,隻有古人才叫爸爸用爹,而在現代,爹卻是爺爺的意思。竹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再看看四周同樣穿得稀奇古怪的人,心裏不禁直犯嘀咕,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是夢,這個夢也未免太荒唐了吧。竹筠猶豫了一下,道:“你到底是誰呀,我又不認識你,你怎麼可能是我爸爸呢?”
老頭聞言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來了:“你,你說什麼,你不認識我?”
竹筠點點頭,老頭的臉立時便垮了下來,不一會兒竟然涕泗縱橫,他一把拉過身邊的一個年輕人,一邊哭一邊罵道:“都是你這個不孝子,把你妹妹氣成這樣,這會兒,竟然連爹都不認了,我不管,如果你不哄得你妹妹回心轉意,我也不要活了。”
那年輕人卻是一臉冷肅,道:“妹妹如此任性妄為,還不是你和二娘平日裏嬌縱的。”
那老頭給他一喝,似乎有點畏怯,囁嚅了幾句,居然便不作聲了。
竹筠看著眼前這一切,越發的糊塗了,便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這是在哪,你們都是什麼人啊?”
那年輕人看了竹筠一眼,臉上竟有些不耐煩道:“好了,你鬧夠了吧,你非要弄得全家雞飛狗跳不可嗎,一個千金小姐,弄成這樣,還嫌臉丟得不夠嗎?”
竹筠一怔,什麼,竟然教訓起我來了?就算是在夢裏也不可原諒(一直到此時此刻,竹筠仍然認為她是在做一個極其古怪的夢)。她正色道:“是你們鬧夠了吧,我根本都不認識你們,幹嘛無緣無故跑進我的夢裏?”
那年輕人看了竹筠一眼,有些疑惑:“什麼夢裏?你真的不認識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