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聞囑托貴妃妃驚魂,行愛悌皇帝赴宴(2 / 2)

普薩哥看向了書案一側架子上的瓷花瓶,不時的眨著眼,有那麼一小會兒,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震驚到仿佛自己快要死了一般,手中的紅絲線全擰在一起,玉飾滑到了大腿上。

菩薩哥暗暗調整著氣息,將目光移回到皇太後身上,看著一位疲憊的母親,說:“臣妾一定會侍奉好陛下的,請太後相信臣妾,臣妾會把我的一切奉獻給陛下,這是身為嬪妃的榮幸和責任,太後如果沒有別的旨意,臣妾告退了。”

蕭綽點頭,菩薩哥躬身肅拜,緩緩退出。

看著嬌弱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蕭綽放下奏章,小心的打開精致的餐盒,看著精心製作的參茶和各式小食,不由陣陣心酸,“菩薩哥,太後姑姑知道對於你來說這副擔子太重,可是誰叫我們是契丹的後族,自入宮,甚至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肩負匡扶帝國社稷的責任。我偏偏又生下隆慶這個不肖子,我沒有證據,可直覺告訴我,要出事….”

冬日的午後,天空飄落陣陣雪花,伸出手,心形的雪花飄落在掌心,站在花叢中,看著她們披上白色的外衣,菩薩哥露出一絲笑意,猛然間,身後傳來腳步聲,菩薩哥連忙轉身,見韓德讓手提著空錦盒站在麵前,一身紫色華貴貂裘,幘頭,笑道:“正好公事完了,太後姑姑讓我送還給你。”

“舅舅,最壞的結果會是什麼?”菩薩哥焦慮的問道。

“最壞的結果就是韓家和恒王同歸於盡,而陛下成為一代聖君。”

“舅舅您一點都不擔心,陛下哥哥和我們會失敗嗎?”

韓德讓重重點頭,“太後會永遠在陛下的身後,成為最堅強的後盾,她不忍對自己的骨肉狠心,但也絕不會讓禦座受到一絲一毫的動搖,否則,多年前,她何必硬擰著先皇的意願,將緒兒送進東宮?又何苦忍受無數道疑惑的目光,冒著名譽被毀棄的危險將我安排在緒兒的身邊照顧緒兒的身體,教授緒兒課業呢?”

菩薩哥心定了許多,“甥女會做好的,即使失敗,也一定會在陛下哥哥身邊的。”

韓德讓滿意的微笑,“你一直都很清楚,隻是不願承認而已。想象一下,陛下死在你麵前的情景,你就會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內心,死亡並不可怕,沒有精神支撐的軀體,總會快速死去,再好的大夫也治不好心上的傷口。你很清楚你離不開緒兒,所以你回來了,那麼為什麼還會懷疑自己的心呢?你隻是被太後說出的殘酷現實嚇到了,如此而已。”韓德讓溫和而語速平緩的剖析著,他確信菩薩哥隻是需要一個人捅破那層紙窗。

明媚的笑容浮現在秀麗的麵龐。菩薩哥躬身一禮,拿過錦盒,在宮女的陪伴下向窈窕殿走去,正是:

突聞婆母言,暗音驚柔腸。

凝思石壓胸,舅父解驚惶。

賢女性聰明,立破己心窗。

笑意重浮現,明媚若暖陽。

窈窕殿中,宮女內侍繼續忙著。

傍晚將至,皇帝輕騎簡從敲響了恒王府的大門,剛進前院就聽見馬的嘶吼聲。

皇帝一身明黃色貂裘,與隆慶並肩走著,笑道:“久聞慶弟是養馬的高手,今日隻聞其聲,便知傳聞還委屈了你呢。”

“兄皇實在謬讚了,臣弟擔當不起。”隆慶躬身,謙虛的回話。

膳食已經全端了上來,純銀的碗碟,純銀的餐勺和筷子,大大小小七八盤精致菜品把八仙桌擺得滿滿當當。

皇帝先坐了下來,隆慶也坐在了皇帝的對麵,十幾位侍衛分別站在的各個角落。侍奉的侍女站在兩人的身邊伺候著。

皇帝見此,開懷笑道:“看來慶弟今日隻宴請為兄一人。”

隆慶忙接口道:“昨日兄皇也不隻請了臣弟一人小酌嘛,何況後天才出發,今晚我們又可以一醉方休。”

“如此甚好。”皇帝說著便親自往酒杯裏倒酒,兩人開始對飲。酒過三巡,隆慶帶著幾分醉意,問道:“兄皇,臣弟府上的庖廚比禦廚如何?”

“絲毫不差,甚至還好一些呢。”皇帝似醉非醉的答道。

“那這次捺缽就把他帶上,如何?”

“自然再好不過。”皇帝邊往嘴裏倒酒邊說,有些糊塗的腦子留著最後一絲清醒,“這個時候,,諒你玩不出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