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恒德頹廢的低下了頭,皇太後沉吟良久,“削去王爵,杖責八十。”蕭綽怒道。
舉坐嘩然,廷杖八十,對於一個從前線回來的軍人,身體情況不佳,精神疲憊,等於要了半條命,之後再也不可能出戰…..
“哈哈,哈哈。“蕭恒德放聲大笑,冷漠的笑聲飄蕩在正殿,好像陣陣陰風讓人毛骨悚然。
“皇太後陛,您終於再也忍不下去了嗎?”蕭恒德直視著皇太後火,辣的目光,高聲道:“族之間的平衡自契丹立國以來就是重中之重,可是皇太後當政至今,我被你公平的對待過嗎?你的每一次嘉許不過是安撫,你從來沒有重視過的地位,你在意的隻是你欣賞的人是否永遠在你身邊,所以我敬之如父的伯父可以被他活活氣死,你可以視而不見,而他的父親全軍覆沒,先帝欲問斬,你當著群臣的麵,硬是駁回了先帝的聖諭,如此不公的處決,我倒要看看您以後怎麼駕馭群臣。”蕭恒德因為氣憤,麵容變得猙獰,群臣都不敢抬頭,他們隻覺得天要塌了,腳下在晃動。
“轟隆”一聲禦案倒在了地上,一陣塵土迷住眾人的視線,散去後,眾人齊齊看向禦座,皇帝站了起來,掃視著四周,所有人隻有韓德讓還端正的坐在位子上,垂下眼簾看不到表情。
“拖下去,重責八十。”皇太後冰冷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際。
侍衛們將蕭恒德五花大綁拖了下去,正欲動手,“助手!”一聲大喊再一次驚了眾人,一襲紅裙飄入視線,“母後,放了他,不要讓兒臣認為您惱羞成怒,私心作崇。”越國公主臉色蒼白,用盡力量喊道 。
“還不快動手,要朕親自來嗎?”皇太後的語氣依舊冰冷。
“不!您不可以毀了兒臣的一切。”群臣隻聽到越國公主聲嘶力竭的喊聲,個個心裏叨念著“快點結束吧。”
侍衛手中的護杖被一把奪過,越國公主向自己的頭部砸去,一瞬間隻覺得手一鬆,護杖重重砸在了正殿的立柱上,又是一聲巨響,深深的凹痕映入眼簾。韓德讓死死把越國公主抱在了懷裏,快步跨出了正殿。
“先下獄吧,全下去吧。”皇太後提起裙擺,卻險些被倒在地上的禦案絆倒,皇帝在一側連忙牽住母親的手。
人群散去,正殿已是“傷痕累累。”
越國公主麵如紙薄,奄奄一息的躺在母親的床上,韓德讓和耶律敵魯對視一眼,不住的歎息。
輕輕放下床帳,耶律敵魯無聲的退了出去,韓德讓撫摸了下肩上隱隱作痛的傷口,緩步走到外間,皇帝和皇太後換了便服在等著他。
坐在椅子上,蕭綽一臉沮喪的問道:“怎麼樣?”
韓德讓無奈的搖頭,“心神已經亂了,元氣所剩無幾,她的心情一直很糟糕。”他沒有再說下去。
“現在女兒的生命和國法的威嚴你隻能選其一,恒德孺子不可教也,延壽奴的精神和身體已經無法準確評估這個問題,她隻是恐懼生活發生任何變故而讓她無法生存。”韓德讓客觀說出了現在的狀況。
長久的沉默,隆緒一直緊緊握著母親的手,用眼神在說:“兒臣一直在這裏,永遠不會離開。”
“讓哥,你的肩膀怎麼樣?”蕭綽轉換了話題。
“不用擔心,剛過抱住延壽奴的時候,用力有些過猛,不礙事的。”韓德讓輕聲細語,消除她的擔心。
“我種得孽緣,得擔著。”蕭綽輕聲叨念著。
次日,皇太後下達聖諭,“蕭恒德此次處置,念及功臣之家,年輕氣盛,故隻削去其爵號。”
當天,蕭恒德就被放了出來,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前來接他的兄長,整個路途兩人沉默不語,回到家中,排亞隻丟下一句“多讀點書吧,修身養性。”
經過幾天的細心照料,越國公主終於睜開了眼睛,“越國你終於醒了,可急死娘了。”
越國一臉冷漠的看著母親,“你毀了我的生活,他不疼我,但至少他不虛偽,不像某人,承諾了,結果又如何?”越國公主聲淚俱下的問道。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恒德好好的在家,養好了身體和他團聚。”蕭綽臉上掛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