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兒,你就在這裏處理公文吧,有問題的話相父會教你,晚上娘會來看你的成果,放大膽子,娘要的是見地,不是順從。娘換身衣服去北院那邊看看。”蕭綽說完向崇德宮走去。
明月高懸時,隆緒終於看完了最後一份公文,疲憊的搖了搖頭,韓德讓將涼茶送到麵前,“緒兒,喝茶吧。”
“好累啊,相父。”隆緒初次批閱如此眾多的公文,忍不住小聲抱怨。
“對不起,臣沒想到今天有那麼多。”韓德讓略帶歉意的說。
“相父每天都要有那麼多公文要看?”隆緒認真的問道。
“臣習慣了,速度要快得多,這其中的一部分是必須報予聖裁的,其他都應由南院樞密使直接下達下級官僚經辦。”韓德讓耐心解釋。
“嗬嗬。”蕭綽一身淺藍色便服,上繡精美翠竹,快步走了進來,“怎麼樣啊?緒兒。”
“母後,真的好多。”隆緒半是撒嬌,半是認真。
“兩院樞密使每天就是這麼辛苦的,他們掌握著全國的命脈。身為君主你要真心體會他們的辛苦,同時這兩個位置,不是人人可擔任的,若選了庸碌無能之輩,國政就要大禍臨頭了。”
“是,兒臣謹記於心。”
“緒兒,還有一點一定要記得,外臣麵前不能對臣太好,這會給他們錯誤的信號,損及你的威嚴。”韓德讓微笑著叮嚀。
“不是這樣的,有異謀的人不會因為兒臣對您的冷淡而感覺到兒臣的威嚴。”隆緒微笑著答話,“兒臣希望您不要有任何顧慮。”隆緒語氣真摯,句句真心。
“謝謝你了,緒兒。”韓德讓非常感動,“有子如此,夫複何求?”欣喜讚歎道。
“相父,您要為兒臣成就大契丹的光輝未來。”隆緒認真中帶著深深信任。
“那是當然的,你的母親可是讓我實現了為人臣子的最高心願。”
“福澤百姓是明君之天職,幸蒼天庇佑娘如此之多,有千古賢臣知音在側。”
“兒臣會知道惜福的。”隆緒牽著兩人的手說。
三人聊興甚濃,二更鼓響,隆緒才起身欲離去,猛然間帳外馬蹄聲驟響,三人頓時臉色凝重,韓德讓甚至拿下了懸掛著佩劍,蕭綽緩緩搖頭,:“讓哥不要,身體沒全好,會落病根的。”
“太後陛下…..”一位信使打扮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上京來的奏疏,宣政殿學士馬得臣病逝。”
隆緒聞言,立時四目淚流,“怎麼那麼快?他答應過朕會再給朕講課的,”
“陛下,人是抗不過天命的,人終有一死,重要的是,活著的時候做有益的事情。”蕭綽感傷的說。
“陛下請節哀。得臣兄確實可惜了。”
牙帳內氣氛無限淒涼。
次日,皇帝詔命有司賜予葬具。
而汴京城內的一座清雅的小院中,一位身著黑色錦緞的女子,怔然的看著麵前身著華麗棉衣的貴夫人。時值初夏,她卻身披棉衣,臉色慘如白紙,顯然是沉屙已久。“
“什麼也不要說聽著就好。”貴夫人艱難的開口,“要耐心,你會回到王府去的,王爺他再次賜婚的時候,新夫人一定會加恩的,好好照顧他,他真的愛你。不要辜負我,好好照顧他,替他生個孩子吧,他真的很喜歡孩子。”
“王妃娘娘,您的身子…..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王爺要是知道,奴婢們擔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