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裏有差役在巡邏。
陳縣令笑著解釋:“坊內的人到底還是雜亂了些,三皇子心善,並未將那些百姓驅離,所以也隻能加強坊內的守衛,這樣也可以讓那些可疑之人有些不敢妄動。”
安玉景點頭應是,卻摸不透陳縣令對她做這番解釋的用意。
難道是想讓她多幫忙宣揚楚明睿的美名,讓那些百姓對楚明睿感恩戴德?
然而陳縣令已經停住了話頭,並沒有繼續有過多的暗示,到讓安玉景有種是自己在胡亂瞎猜的錯覺。
這樣鬼精的人才,也不知上輩子到底混成了什麼樣?
還是根本沒依靠上楚明睿的隊伍?
不過真要說起認識的朝臣,怕也隻有上輩子那些一直站在楚明睿背後的黨羽吧。
帶路的陳縣令根本不知道安玉景心裏的彎彎道道,見她並不多話,也隻當這是三皇子對她高看一眼的因由。
正醞釀著想要在說些什麼,突然前頭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響。
安玉景卻是認出那裏可不正是地下密室的位置。
想必楚明睿是徹底的將此地利用起來,作為審訊的最佳場所。
她跟著陳縣令身後,一並走上前去。
有侍衛在喊巡邏的差役過來,指著被他們拖上地麵的屍體讓綁走丟到亂葬崗。
有人拖來板車,將那些熬不住刑訊而亡的綁匪丟上去,直接蓋上白布就準備拖走。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姑娘家出現在這裏的不合時宜。
陳縣令朝前同侍衛和氣的問了幾句話。
由於眼下還是炎熱的夏天,那些未幹的血跡,所散發出來的血腥氣,總讓人聞著不舒服的想要嘔吐。
安玉景捂著口鼻,被血腥氣衝的往後退了一步,背靠在假山上。
板車從他們身邊經過,忽然一個差役一個腳步不穩的摔在地上,連帶著將遮蓋用的白布隨手給扯了下來,露出了裏頭鮮血淋漓的屍體,更有一隻手垂落了下來——失卻了血色滋潤的手背上,一隻黛青色的鷹頭赫然其上。
安玉景看的分明,眸光一緊——了然的殘酷盡收眼底,頓時被嚇得麵色發白。
陳縣令注意到了她的情況,連忙詢問是否安好。又訓斥不好好走路的差役,讓人立刻把白布蓋回去,趕緊拖走。
安玉景捂著噴噴直跳的心口,搖頭直道:“是我膽小不經事,不怪他們。”
能夠這麼回答,就是無礙,陳縣令也鬆了口氣。
或許是這番意外讓裏頭的人注意到了情況。
從地下室裏出來的是阿城,肅然著臉,嚴厲問道:“何事喧嘩?”
陳縣令立刻上前同他問好,又解釋一番之前的突發情況,道:“城侍衛見諒,是本官那些不頂事的差役鬧出了點小事端。”
“這些屍體留在太礙事了,還是快些送走吧,別鬧得三皇子不快。”
陳縣令連連稱是,又揮手讓那些差役立刻撤走。
阿城正要回去,餘光瞥見安玉景的身影,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忙又回身道:“安姑娘怎麼會在此處?”
安玉景忙上前見禮,道:“是我來的唐突,還勞煩陳縣令一路帶我前來此處。不知三皇子眼下可有空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