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敲定回京的事宜,那麼後續的準備自然就要提上議程。
隨行的護衛自有父親安排,那麼她所要擔心的便是跟隨自己的丫頭的安危。若是一個不帶,也太打眼了點。
安玉景卯足了勁的開始計劃要如何方便行動,既能輕裝簡行,又不至於事到臨頭為了要護住她的生命而讓其他人隕滅在敵人的陷阱裏。
隻要能夠熬過中途的襲擊,將她們的性命護住,自然不怕回京之後手頭無人可用。
看著屋裏忙碌的四個丫頭,挑挑揀揀的替她收拾行囊,安玉景就驀然覺得心酸。
前世的她們,可不就是飛蛾撲火似得,仗著有那麼點拳腳功夫就往敵人的刀口上撞,為的不過是盡可能的拖延時間,讓她有機會逃走。
輾轉了兩天,安玉景終於狠下心的讓自己做了決定,擬完一張回京的行禮和人手的單子,就送去父親的書房。
此時還沒完成課業的安向遠,正苦著一張臉,埋頭在書案上奮筆疾書。見到進來的人是她,沒忍住的朝她使眼色求救。
安玉景隻當沒看見,徑自走到父親麵前。
“爹爹,這是我和弟弟一起帶走的人手和行禮。您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父親接過單子掃了一眼,便點點頭道:“既然已經同京裏去信說要回去,平日裏用的那些瑣碎事物,你祖母應該會安排齊全。眼下回京路遠,路上也不安全,東西少帶些也好,不打眼。”
“爹爹不走水路?”安玉景不甘就這麼順著前世的路線一路走到黑,試探的提出不同的意見。
隻可惜父親沒能體會到她的用心。
微微一愣,就笑著問她:“怎麼會想起來關心這些?”麵上的打趣,不過是因為平日裏她根本就不關心這些瑣事。
安玉景自然不會直接說他們上一世就是在路途中遇襲,而後父親失蹤,她和弟弟被人綁架,兜兜轉轉到最後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別人謀下的一個局。
故作憂心道:“您也說近日裏要遠行不安全,身為女兒總要表示一下關心吧,若能為您分擔點煩惱也是好的。”
安之信被女兒的話哄的通體舒暢,難得的開口解釋:“雖說走水路更快些,可今年年景不好,受災之後流民成片。盡管有官府壓製下去,可流寇還沒杜絕。即便乘船便捷,可若是混上不法之徒,難免防不勝防。還不如走陸路安全些,就算遇到不長眼的,還能及時撤離。”
安玉景終於明白父親心裏的考量。
江上不易逃生,可陸路卻是沒有障礙。
更何況他們就算再減員,帶走的老老少少一樣引人注目,很容易就會成為流寇下手的目標。若是身邊的財物在多一些,那麼肯甘願冒險送死的就更不必說。
而那時的她根本沒有任何覺悟,隻是抱怨回京路遠,又想到父親沒有回來的打算,便使著性子的把能帶的東西全都帶上,弟弟自然是有樣學樣。
為了安全起見,財物一多,要帶走護衛的人也就更多,但父親為了她能安心回京,根本沒有一句多餘的解釋。
“那爹爹,我們回京之後就不打算回來了嗎?”偷偷的聽了一長串話,安向遠終於期期艾艾的問出了他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