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瑾把陸展眉的衣服扒得隻剩裏衣後,又抬來熱水為他擦過臉。陸展眉依舊是呼呼大睡,完全忘記了今個兩人還差什麼事沒有做。
不過,對著這樣的陸展眉楊瑾倒鬆了口氣。他是喜歡陸展眉,喜歡他的傻氣,喜歡他的真摯。但是他很清楚,他對他沒有情欲。若是陸展眉沒醉,纏著他做某事,他才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換下身上的喜服,楊瑾在陸展眉身側躺了一宿卻一直沒睡著,直到次日才想起自己的東西還在泠然院子裏沒去收拾,轉身看陸展眉仍在睡著,於是就沒叫他,獨自一人回了順安衙門。
進到院子,一個常在泠然身邊的侍衛就迎了過來,“小郎你太不仗義了,成親也不叫上我們。”
雖然知道跟前這番話隻是客套,楊瑾還是覺得很窘,不是他不仗義,而是他也是在被陸展眉抓到酒樓才知道那是他與陸展眉的婚宴。但這事著實不好解釋,他索性不解釋了。拱手道了聲抱歉,說這次辦得倉促,往後補辦的時候再請弟兄們一起。
那人也不執著,道了他客套完真正要說的話,“昨晚上王爺差人到你屋子裏找你,你不在,然後就親自過去了。現在還在你屋子裏,你快去看看。”
楊瑾應了聲好,轉身就朝自己屋子裏麵走去。
走到房前,楊瑾發現自己屋子的門沒有關隻是半虛掩著。但他沒直接推門進去,心想現在還早,泠然可能還在睡覺。準備在門口扣了幾下。若是沒人應,他就待會在過來。不過終究是他想太多。
手才在門口扣下第一下,屋子裏就傳來了泠然的聲音。
“進來。”
現下已是到了秋末,屋子裏一般都會燃著炭火以保持屋子內的溫度。楊瑾才進屋就被凍得一激靈,昨夜他沒有回來,屋子裏的炭火就熄了一整夜。不過比起這屋子裏的溫度,更冷的是坐在桌旁的泠然的臉。
“你真嫁給了那個人?”
楊瑾應他,“是。”
泠然垂在袖子下的手有些微微發顫,連著他的聲音也有些發抖,“如果我說,我不送你走了,我親自去找郭老引薦你。往後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攔著你。你與他和離好不好?”
“不好。”楊瑾應得很幹脆,看了眼舉止有些反常的泠然,接著道,“我承認我和他在一起,一部分是借著與他的關係搭上郭將軍,但是……於感情上,我楊瑾是絕不會輕易許諾的,不應便是不應,就是打死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現在我既答應與他在一起,那麼此一生,便隻他一人。無論他變成什麼模樣,落到何種境界,不離不棄,不死不休。”
“你……”
目光從楊瑾臉上掃過,楊瑾眼下一抹青色,顯然是一夜未能好眠所致。泠然似想到了什麼。猛地站起來,走到楊瑾跟前,拎起他的領子,質問道,“昨夜你們同房了?你是認真的?”
楊瑾抬眼看他,今天的泠然太反常了,反常到他都以為泠然是因為他和陸展眉在一起而醋了。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不過不管泠然是為了什麼而反常,很明顯他並不希望他和陸展眉有什麼關係。那他就偏偏不如他的意,他道,“是。”
“隻他一人,不死不休?”
“是。”楊瑾應著,迎上他的目光。泠然的表情很少,少到即使這人明明在發怒,他的眸子裏依舊是冷的,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好一會兒,楊瑾領口一鬆,泠然已經鬆開了手。
“我知道了,你喜歡如何,那便如何吧。”說罷又坐了回去,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慢悠悠的喝下去,神色一如從前般風輕雲淡,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