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殤(2 / 2)

在回到燕子嶺那一晚,他終於如願以償爬上了楊瑾的床,雖隻是那麼躺著,陸展眉還是激動得一整夜未能入眠。就在他想著往後到山上該如何讓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的時候,骸洛族又出事了。

骸洛族人在隱居在山林許久,有些怕生,但是對他們的狼神卻是分外熱情的。眼見都快到部落所在的地方了,仍不見一個族人迎來,很是奇怪。

轉頭看向楊瑾,“今個族內有什麼祭祀嗎?”

楊瑾搖了搖頭,大步向前走去。

陸展眉亦不再問,連忙跟上。

越靠近部落,兩人越覺得不對勁,濃烈腥味傳來。兩人對視了一眼,立刻換走為跑,飛似的到了部落。

“這…….”

滿地的屍體,錯落在房屋間的泥路被鮮血浸入,成片的褐紅,刺得人眼生疼。

陸展眉愣了片刻,立刻轉頭看向身邊的楊瑾。顯然他也被跟前的景象煞到了。

“林兒?”陸展眉輕輕的喚了一聲。

楊瑾這才晃過神來,好看的眸子微微發紅,什麼都沒說,便往村落深處。陸展眉跟在其後,看他步履踉蹌,好幾次險些被腳下的屍體絆倒。

陸展眉趕上去,伸手扶住他。楊瑾側過頭看看他,難得的沒有拒絕。踏過那幾條走了無數次的小路,終於陸展眉扶著楊瑾來到了楊瑾在山上的住處。

陸展眉不知道為什麼楊瑾會這個住處那麼執著。一路上陸展眉見到許多熟人。他們中有幾個與楊瑾的關係十分的要好,楊瑾看見他們屍身的時候,隻是那麼輕輕一瞥,便迅速地繞過。他的目標很明確,他要回到他的住處。

“嘎吱。”

門被推開,屋子裏一如楊瑾離開時候的模樣,整潔幹淨。與屋外的鮮血狼藉,儼然兩個世界。楊瑾雖身為骸洛的狼神,他住的屋子卻不大。一共裏外兩室,站在門口就能將屋子內景象全部看遍。

可是楊瑾仍不滿足眼前能看見的地方,他打開櫥櫃,掀開被褥,甚至連房梁都不曾放過。整個人如瘋魔了一般,不大的屋子竟被他來回查看了四五遍。驚慌恐懼布滿了他的臉,摔開陸展眉的手,一次又一次打開櫥櫃,被褥已扯成了破布,丟在地上,布滿了兩人的腳印。

“林兒。”陸展眉在他身邊不停的喊他,他聽若罔聞。

“小孩。”陸展眉聽他那麼喊道。不等他問這個“小孩”是誰,楊瑾已經奪門而出,陸展眉自然是立刻跟著追出去。

見那個人站在滿是屍體的骸洛族村落中央,目光從每一個人身上掃過,步履蹣跚,形似鬼魅。興許是待得太久,對周遭的氣味已經麻木,他並未表現出任何的不適。安靜的站著,一動不動,從彩霞漫天到夜露浸濕他的臉。

陸展眉就這麼陪著他,摸了一把頭上的露水,不適宜的想,如果這是雪或是霜,他與他是否也算共白了頭?

等楊瑾徹底緩過來已到了深夜,他一轉身就看見了身後的陸展眉。陸展眉什麼都沒有說,拉著他回到了他的住處。

一夜無話。

次日陸展眉幫著楊瑾在骸洛族內放了一把火,那些好的或者不好的便隨著屍身房屋泯滅在了這場大火之中-------當然這隻是陸展眉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