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洛族內事務之兵器 二(2 / 2)

泠然走的太幹脆,王朝陽準備好的話全堵在喉嚨,全化作了一臉無奈的苦笑。

罷了罷了,事已成定局,就算頊王想幫小世子,那也得小世子願意給他幫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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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抱著兩隻貓崽回到山上楊瑾的宿處,正好遇上了從楊瑾屋子裏出來的季遊之和柳源。他查過楊瑾身邊所有的人,挺有意思的,除了陸展眉和季遊之,其他人的身份都是假的。

若是他沒記錯,季遊之和柳源前幾日才因為季家有事離開,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不等他去想其中的緣由,楊瑾也跟著從屋子裏出來了。

兩人站在屋外隔著幾步的距離相望無言。

不同的是,楊瑾是看著他若有所思,泠然則是在歪著頭傻笑。

兩人這般不知道維持了多久,突然的楊瑾似失去了耐心,

走到泠然跟前,一把拉起他,“你跟我進來。”

“欸?”

突然被拉起來的泠然,一臉的迷茫。楊瑾沒給他解釋,直接把人拉進了房間。“砰”一聲摔上了房門。

狼神今個動靜有些大,好奇的族人探頭看了一眼,不過也隻是一眼,狼神的事他們還是不要多管的好。

楊瑾把人拉到屋子裏後,就鬆開了手。

“泠然……”他看著泠然,“你要裝到什麼時候?”

楊瑾在山上看見柳源和季遊之的時候心中詫異不亞於泠然,但是很快季遊之接下來的話就讓他差點陷入瘋魔。

“若不是你寫信求助與阿源我們又怎麼會回來,阿源說什麼你是故人之子,要照拂你…….”

信?楊瑾有些茫然。

季遊之掏出那份被他揉的皺巴巴的信丟到楊瑾身上,“小爺不知道你給阿源灌了什麼迷魂湯,但是小爺話先放在這,阿源是我的,你少打他的主意。”

楊瑾捏著信紙,注意力全被紙上的字引去了,壓根沒聽清楚季遊之後麵的‘警告’。

紙上的字很熟悉,與他的字跡足足有八分相似,但是那不是他的字。

在宮裏的時候他的字仿的是他祖父,那時候他說不上有多認真,很多情況都是為了應付太後才不得不抄寫。人就是這麼一種動物,失去了才察覺到從前不在意的是那麼的可貴。直到他離開了安陽到燕子嶺,雖一直有在練字,但是因為沒了祖父字帖,他的字不再是從前照葫蘆畫瓢的臨摹,漸漸有了屬於自己的味道。

而眼前的字跡,依舊如五年前他的稚嫩。

如此的相似,楊瑾頓時就紅了眼圈,是氣的。

他永遠不會忘記,宮裏那些年他惹禍不斷,抄寫從未少過。多少次他抄得乏了睡過去,起來的時候小孩已經幫他把佛經全部抄好整理在一旁。佛經上的字他這輩子都忘記不了,與他跟前這信上的一般無二。

“嗬……”楊瑾輕笑了一聲,“我倒是該謝謝你,若不是你寫信給柳源,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讓他頭疼得不行的私販兵器一事,在季遊之口中竟如吃飯用嘴一樣簡單。季遊之笑他被護得太好,起碼的人情世故都不會了。楊瑾聽著心裏很清楚自個被輕視了,但是他現在卻沒那個心情反駁。

他在意的是那個人原來一直都是在騙他嗎?

伸手扼住泠然的咽喉,兩隻貓因為泠然的掙紮嚇的四竄而逃。

楊瑾盯著他的眼,想從中看出一點端倪。可無奈那雙眼裏,除了淚水還是淚水什麼也看不出來。泠然臉漸漸變得鐵青,掙紮也越來越微弱,楊瑾能感覺到手底下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他很清楚隻需再用點力,泠嫣的仇也好,他的仇也好都可以就此了結。

突然的泠然停止了掙紮,他看著楊瑾,眼裏除了淚水,還有些許道不清說不明的東西。楊瑾心口似被什麼狠狠的紮了下,他鬆開了手,逃似的離開了屋子。

出了屋子,走入山林。楊瑾隻知道往前,毫無目的。

他垂著頭,凝視著自己的手心,他以為他已經原諒的泠然。他以為從前的事,他都已經不再去計較了。

不想……

唇角染起抹笑意,他終究是太低估了仇恨這東西。他原諒的隻是傻了的泠然罷了,又或者說他隻是可憐他。

他……

她一定會怪我吧。楊瑾忍不住一陣歎息,晶瑩的水珠順著他的麵頰滑下,沒入他深色的衣襟中再無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