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 三(1 / 3)

四年來,骸洛族內也常因各種原因打鬥滋事鬧到楊瑾這裏。其中最讓楊瑾頭疼的便是因狼鬼而分成兩派的人。其中一派一直堅持另外一派對不起族落,甚至說楊瑾是惡神。為此楊瑾在兩派人中間周旋了許久,負傷不少才讓兩派的關係緩和了下來。眼看著族內越來越和諧,飛鷹寨的人卻來挑事了。

事情得從兩年之前說起,那個時候族內兩派的關係趨於穩定。一直負責族內生計王朝陽,生出了一個想法。他道,“骸洛族人並非天生的蠻族,他們亦曾屬於中土,這般總是窩在山林裏活得如蠻人一般,我心有不忍。”

楊瑾便問他,“那你想如何?”

他答道,“山上有許多花,顏色豔麗,香氣馥鬱。我們可以利用這些花,製成胭脂,或是利用花汁,熏製成帶有香氣的綾羅與山下的胭脂布坊合作。盈利雖不多,但起碼能讓族內人多接觸些山下的生活,你以為如何?”

楊瑾不懂生意買賣,但他信王朝陽,於是就放手讓他去做了。

而飛鷹寨與骸洛族的恩怨就是因此而起。

飛鷹寨雖然不大,裏麵也有幾百口人需要糧食供養。這些糧食自然不可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都是飛鷹寨的人到其他的地方搶來的。

楊瑾不知道在他未到燕子嶺前飛鷹寨是個什麼情況,但是就這幾年的情況來看。飛鷹寨未免太過囂張,搶了不算,還將所搶的地方屠殺個幹淨。燕子嶺附近人心慌慌,聞飛鷹寨而喪膽。為了躲避飛鷹寨,不少人背井離鄉,四處流亡。

光是楊瑾所在的骸洛族,四年來就收留了不下百人,更別說其他地方了。

此事楊瑾與柳源提過,既然季遊之從商,看他衣著談吐生意做得肯定不小。山寨為何至今還仍是靠著打家劫舍來過日子,就不怕將事情鬧大,朝廷派兵來剿?

柳源沒給他回答,他索性也就沒有問。反正他與山寨又沒有關係,便是朝廷派軍來剿也與他無關。

倒是某個蠢人,同樣的問題,陸展眉對他說的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兄弟,每一個人都是我家人。為了家人兄弟,為了活著,需要理由嗎?”

楊瑾聽完便笑了,飛鷹寨有上百人,他骸洛族就不是了?但是骸洛族人不偷不搶不也活了下來。‘為了活著’這個借口太爛,亦太冠冕堂皇,完全不似陸展眉能講出來的。罷了,好不容易才從那個吃人的地方逃出來,楊瑾就想活得簡單一些,雖為陸展眉的處境感到有些不安,他還是沒追問是誰教陸展眉這麼說的。

他想,若是有一日飛鷹寨真出了什麼事,他帶著陸展眉走便是,天下這麼大,總不會連個容他們活下去的地方都沒有。這個想法一出,楊瑾心裏一驚,陸展眉什麼時候已經那麼重要了。

飛鷹寨開始是搶燕子嶺附近的村落,小城。直到他們發現了骸洛族的胭脂布匹營生做的不錯,便埋伏在山林裏,伏擊從山下歸來的骸洛族人。為此陸展眉,帶著人登門道歉過許多次。但是那些人屢教不改,骸洛族人被襲擊的事依舊常有發生。

到後來,骸洛族的人再不信陸展眉那套說辭,一旦族內人被搶,他們就帶著武器,馴化了的狼到飛鷹寨山寨裏去。

楊瑾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打起來了。

放下手裏的筆,楊瑾就隨著那人去了南嶺。

山賊頭子當縣令,縣衙自然就成了一個擺設。幾百人在山裏鬧事,就是血流成河,也不會有人來管。

楊瑾到南嶺的時候,蕭衍那邊也聽到了消息趕來。兩人不熟,加上之前蕭衍的欺騙,險些要了楊瑾的命,楊瑾對這個人實在是生不出任何好感。

不過每次來處理兩邊鬧事的人都是他,不過這人性子太怪,有的時候,他會和楊瑾講道理,既然是山寨裏的人的錯,他低頭為他們道歉,讓搶東西的人把東西交出來,這事便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