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狼群本身也沒有想到,李家中早有人被小狼崽誤傷,已經染上了“狼鬼”,正它們未到之前,已經有人被自己家的人咬傷了。所以那些人身上才出現人的齒印。
“忤作驗屍的結果,那些人身上的牙印,確實與是他們中一人牙齒吻合。至於為何會懷疑他被小狼咬過。族長告訴我,陶二伯帶回來的小狼僅活了三天,而正這三天內它咬傷了許多人,被它咬傷的人全部都成了“狼鬼”。”
迎著楊瑾驚詫的目光,王朝陽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陶二伯與李家的事說完了,接下來我與你說說我那隻白狼的來曆。以及狼鬼是什麼。”
與此同時,回到縣衙的季遊之也與柳源說起了那天夜裏他在宗卷裏夾雜著的那份東西。
“那東西不知道是誰放進去的,開頭便寫了一句,‘狼鬼疾也’,竟然說狼鬼是一種疾病,真是太荒謬了。”季遊之口裏雖這麼感慨著,微微皺起的眉頭卻已經將他的心思展露無遺。
那頁紙上自然不會隻有那四個字。看完接下來的內容,季遊之覺得寫下這東西的人不止是荒謬,而是瘋魔了。那人固執的認為狼鬼是種病,並為了證實自己所想,雇人擄了許多人,或讓狼抓傷咬傷他們,或讓他們飲下狼的涎水血液。曆時三年,他發現狼的涎水與血液並不會使人成為狼鬼。隻有一定程度的抓傷特別是咬傷。而且,也並非被所有的狼咬傷都會變成狼鬼。
“能讓人成為狼鬼的狼與一般狼比起來,性情會更焦躁,會無故的撕咬同伴。寫下東西的人將之稱為‘狂狼’。”
“也就是說,隻有被‘狂狼’咬傷或者抓傷的人才會稱為狼鬼。”
季遊之點頭,“狼中許多狂狼是因為被同伴咬傷成為了狂狼,但是亦有一部分是天生的,這種‘狂狼’不似其他的‘狂狼’,在它們出生起那份‘狂興’便隱藏在身體內,興許一輩子都不會成為狂狼,同時一旦這份狂性爆發,那就是最難控製的狂狼。”季遊之說完頓了頓,抬頭看向柳源,“這種狼的毛色多是白色。”
柳源臉上亦閃過一絲驚異,那日出現在祭典上的那隻狼就是白的。
“那人寫的東西上有提及,他曾經養的狼曾產下一對白色的狼崽。”
那個的時候的他,看著被他關在籠子裏的人,他們痛苦,發狂,乃至畜生一樣互相撕咬,最後死去。隨著試驗品的增多,提筆記錄著這一切的他,對此卻越來不能滿足。
他已經知道這種病的起因,知道它發病的症狀,甚至能使用一定的藥物延緩這些發病人的死亡。但是,他無力治療這種病。
“既然是病,為什麼不能治呢?”他不止一次發出這樣的疑問,卻無人能給以他解答。
後麵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契機,他想明白了,他一直不能治愈這種病,並非他能力不足,而是從旁人的身上,他永遠不可能了解到染上狼鬼後身體哪一部分會受到了影響,才不能對症下藥。
季遊之說著緩緩垂下了眼,“在那份東西的最下麵,詳細的記述的是染上狼鬼後身上的感覺,不過.....”似是歎息,“即便這般,他最後終究是未尋出醫治這種病的法子。”
季遊之看完那份東西後,再次翻開了之前的與狼鬼有關的案子,對照著上麵對狼鬼症狀的描述,即使他心中不信狼鬼僅僅是一種病,白紙黑字,事實擺在跟前,他亦無力反駁。
後麵就是他與柳源說過的,那東西他才看完就有人帶著狼群進來了,直到季遊之被帶到了部落裏,他才知道抓他來的那人正是骸洛族的族長,他希望季遊之能和他合作,除去族裏那些“狼鬼”。受控於人季遊之自然是滿口應好,但是那族長才把他身邊的人撤走,他就跑了。這是季遊之至今為止最後悔的一個決定了,後山樹多林子深,他又不認識路。很快就被人抓了回去。而且被抓回去之後,族長待他的態度便沒有之前那麼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