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少年道,可還未等“了”字音落。
楊瑾已經捂住自己的手腕,“疼,疼,疼。”的叫了起來。
少年連忙丟下手裏的劍,將他的手捧道跟前,“這裏嗎?”輕輕碰了碰他方才擰的地方。楊瑾當即又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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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元宮本就冷清,入了夜更是一片沉寂,安靜的燭光由白色的窗紙透出屋外,映出屋內道不盡的熱鬧。
“輕些,輕些。”
楊瑾大叫著把自己的手從泠然手裏抽了回來,又被泠然按著塞了回去。
“忍著些,一會便好了。”說著手上的動作稍微的輕些,剝了皮的雞蛋從楊瑾腕上碾過,指尖亦
從楊瑾皮膚上輕輕滑過,滑膩的觸感比起那些個娘娘最愛的軟段還要更好些。於是趁楊瑾不注意又摸了幾次。
“小孩。”
泠然抬頭,這些年來雖楊瑾也在長,但明顯是泠然長得更快,個子緊追上楊瑾。再因在練劍上的勤奮,身子也更為結實。但在楊瑾眼裏,他僅是比從前好了那麼點,仍舊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孩。泠然也不糾正,如果這樣能讓楊瑾多在意他些,便是被他當一輩子小孩,他亦甘願。
應道,“我在。”
“劍術見長啊,往後都不敢再拿劍與你比劃了。”
“是你大意了。”泠然說著,將雞蛋拿開。取來藥酒,把楊瑾的手腕放在手心,將他腕上淤青輕輕揉開。
“小孩。”楊瑾又喚。
“嗯,我在。”泠然仍是耐心的應著,手上動作不停,想著楊瑾的佛經該還沒有抄完,說道,“今日佛經便不要抄了,還剩多少,我幫你。”
與楊瑾待的四年,楊瑾大小錯事幾乎就沒斷過,佛經每日都有在抄,耳濡目染下,平西王的筆跡他亦能仿個七八分相似。太後檢查楊瑾的功課一般隻是一眼而過,看他是否完成,字跡無需一模一樣。
他本想楊瑾本就不喜歡抄佛經,如今腕又傷了,他替他來抄,他定是歡天喜地,連聲應好。卻不料,楊瑾想都未想便否認道,“不用,擱著明日再抄便是。”
“可皇祖母......”
話未說完,楊瑾打斷他道,“莫管她,頂多再多抄幾份,倒是你,貪汙一事到底如何了?”這個案子查了那麼些年,泠珤與幾個皇子都封王出宮了,還未有個結果。小孩雖不參與多少,但每日每日往宮裏帶折子賬本,一看就是道半夜,然後白日裏課程不說,還要同到前殿去聽政。看著都為他心疼,又怎麼還會舍得讓他替自己抄佛經。
伸手捏了捏他從小就幾乎沒什麼肉的臉,歎了口氣,“什麼時候才能胖些。”
泠然笑了笑,拉下他捏著自己臉的手,“我本就是不會胖的。”手指往楊瑾胳膊上摸了把,“至於貪汙一事,其中內情你也明白。結果早在那擺著了,隻是時機還未到,興許得再過幾年吧。”
楊瑾被他摸的癢,拉了下那不安分的手指,說道,“那你豈不是還要再熬幾年?”
泠然麵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所謂幾年,不過是他隨意說說。而楊瑾所見到的“忙”,對於他也不算什麼,因為他也知道往後隻會比現在更難。不過,這些他並不打算讓楊瑾知道,他想的,隻是楊瑾能每日都同現在,快樂安穩。待到他繼承他祖父的王位,平安出宮。再往後事,就由他自己決定吧,反正無論如何他都會在他身邊,那些個想對他不利的人,他也會一一幫他清除幹淨。
於是道,“往後有你啊......”接著將楊瑾酒後的話道了出來,“待咱們出了宮,凡事由你來擔。我呢就做個紈絝,每日溜溜鳥,喝喝花酒,享樂便好。”
這話說起來沒皮沒臉的,楊瑾卻十分受用,連連點頭應好。手上的傷也不那麼疼了,攬過泠然的脖子,一臉跟哥混有肉吃的傻氣模樣,看得泠然滿眼皆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