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柳南明鬆了口氣,傷口並不是很深,這般處理足夠了。
泠然點點頭,依舊是不說話。看得柳南明心裏發堵,又從衣袍內又掏出瓶藥遞到他手中,“這藥是微臣一朋友所製,殿下若不嫌棄,且先收下。”
泠然看看他,又看看那瓶藥,猶豫了片刻還是把藥收到了懷裏。
“九殿下傷勢如何?”楊瑾道。
柳南明應他,“傷在皮肉,歇息幾日便可無礙。”
“那便好,那便好。”
“你很在意?”
楊瑾白了他一眼,“是師父很在意。”
柳南明則滿臉詫異,“這般明顯?”
楊瑾點頭,“那可不是,方才見他受傷,師父臉都白了。等等等……師父莫瞪我,我說的句句屬實,從前我受傷,師父都沒這般擔心過。”
“九殿下是能與你比的?”想著小孩身上不知還有多少傷,柳南明又歎了口氣。對楊瑾道,“往後待九殿下好些。”
楊瑾聽完“哼”了聲,“本世子何時待他不好了?師父也不去打聽打聽,你寶貝徒兒前幾日是為了誰才落……阿呸,是跳池子。”
柳南明疑惑了,“不是不慎踩滑了嗎?”
“這話您也信?”楊瑾很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在您特製的梅花樁上我都未曾失過足,莫要說那平得可以當床睡的廊子了。”
柳南明不禁擰眉,“你是為何跳池子?”
楊瑾把那日的事與他說了遍,柳南明恍然大悟,“原來九殿下身上的傷是這般來的。你往後……”
“別別別……”楊瑾當即打斷他道,“我知道師父心地好,心疼九殿下。旁人也罷了,師父都開口了,楊瑾就是豁出性命也護他周全。可是,我的好師父誒,他是皇子啊,天家的事哪裏是咱們能插上手的?您這不是為難我嘛。”
柳南明也知道楊瑾現在是自身難保,接著又歎了口氣,“那沒法了?”
看他連歎了兩次氣,楊瑾心裏也不是滋味,他阿明師父什麼都好,就是心地太好,見旁人委屈就跟自個受委屈似的,為此他沒少被訓斥,“恃強淩弱。”,“仗勢欺人”。他也不想想,他若不欺人,別人就得欺到他頭上。真是不知該說他什麼才好。煩悶的抓了抓頭,“也不是沒法。”
柳南明瞬間來了精神,“說。”
“師父可向皇子們暗示想再收一人。以師父原先的經驗武功,皇子們自然是更願意拜您為師,到時候選誰為徒,還不是師父一句話的事。”
“那劍術先生那如何交代?怕是不妥。”
楊瑾一臉不屑,“有何不妥?您是我的先生,您去要人,旁人隻會認為是我要人,以太後與皇上對我的恩寵,誰敢說個不字?”
“這般是借了你的名,太後那邊……”
楊瑾依舊一臉無所謂,“太後?還不簡單?我道“要人”是師父之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敢不從。”
“可這終是場麵話,矛頭仍是指向你,不妥…可還有更好的法子?”
見他猶豫不決的模樣,楊瑾終是怒了,真想不明白這優柔寡斷的性格,如何能擔當祖父的左膀右臂?喝道,“皇子們身份在那,除了抬出讓他們忌憚的身份來護他,別無他法。”他的身份雖不足以讓他們忌憚,護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卻也足夠了。
“或者……師父不想幫他?”
“我……”遲疑了片刻,柳南明問道,“此事對你可有害處?”
楊瑾笑了,害處?他入宮不久便與皇子對上,出這麼個風頭,還有益處不成?但看柳南明吟滿臉的憂愁,又老了幾分的麵容。罷了,這世上也隻剩這麼一個親人了。
“師父放心,收徒的是您,他們雖有猜疑,隻要我不承認,他們也無法確定我是站哪邊。”頓了頓,“再且,九皇子並非皇上重視的皇子,即使我與他交好,皇上也不至於多想。”
柳南明聽他說完思慮了番,雖仍有些疑惑,但同時也覺得這事不至於給他帶來什麼大的麻煩,點點頭勉強算答應了。
房間內,上次楊瑾在書館見到的少年拿著件披風披到泠然身上,問道,“成了?”泠然點頭,少年露出些詫異,“太容易了些……恐怕有詐。”
泠然麵無表情,“他不是宮裏的人,自然是好騙而且……”話說道一半,聽見門外有動靜,立刻噤住了聲,拉了拉身上的披風,瞬間恢複成了往日裏任誰都欺負的模樣,對身後人道,“我們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