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未抬起頭輕啟朱唇,淡淡笑道:"染未知道,夫君."
襲少宜執起染未纖細的手,緩道:"染未,既然你現在已是吾妻,我自好好待你,定會寵你,疼你.隻是你無論如何不能愛上我,那樣會傷了你,因為,我不想辜負你的."
染未繼續笑說:"我會的,夫君."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喚雲飾找我,我就在這'錦瑟閣'旁的'浮雲榭'."襲少宜轉身走出房門,回手合上門.
染為眼見他退了出去,唇畔的笑意漸漸淡了開去.起身,脫掉外衣,躺在床上,閉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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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未坐在桌邊,吃著自己的那分早飯,僅僅是一頓早飯而已,桌上竟擺這十多盤菜肴.染未默不做聲細細吃碗裏的百合粥,在她眼了.此時這碗粥竟像是她的全世界,那麼專注的眼神,用在一碗粥上,是否有些浪費?
襲少宜吃完,拿起絲帕,擦幹淨嘴巴,對染未說:"如果你呆在府上覺得悶的話,就讓雲飾陪你出去走走,隻是自己要小心一些才好.我要去上朝了,午飯不用等我的,中午我會在工部尚書府上.你......算了.襲天,走!"襲少宜帶著貼身侍衛襲天轉身準備離去.
染未做足了禮節,起身微微一福身道:"夫君慢走."襲少宜一愣,隨即快步走出了門.
隨後,染未回了自己的"錦瑟閣".
雲飾站在桌旁研墨,看著一幅紅梅傲雪圖自染未手下展現出來.小姐,她本是多才多藝的奇女子,如此美麗,又如此聰慧,那襲相不懂珍惜罷了.
"小姐,那個襲相,怎麼讓人覺得怪怪的?"雲飾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雲飾,記著,以後不能稱夫君為'襲相',被別人聽到會不好.還有......以後也......不要稱......我'小姐'了."染未抬抬頭,有些為難的說.
"小姐,叫你'夫人',雲飾很不習慣,我偷偷試過,很別扭的.不過稱襲相'爺'雲飾還是可以的,畢竟那沒有養成習慣."雲飾皺眉說道.
染未笑了,風輕雲淡,卻讓人窒息般難忘.
"好,你說怎樣就怎樣了,我的好雲飾.過來一下,幫我看看著幅畫,怎麼樣?"染未朝雲飾招招手.
雲飾低頭,仔細看著那幅紅梅傲雪圖:"這幅畫上的紅梅,梅瓣片片清晰,繁複卻不顯淩亂,似乎花蕊也能看清.花瓣緋紅妖豔,不讓人覺得抗拒討厭,竟會被瞬間吸引,再挪不開視線;枝杆蒼勁,潑墨有力且角度合適,讓人見之忘俗.說實話,見過小姐的畫,恐怕以後別人的畫都不會入眼了.小姐,你可把我害慘了,你讓雲飾以後去哪裏找個比你強的夫君來嫁呢.完了,雲飾隻能守你一輩子了."說完還故作委屈的撇撇嘴.
逗的染未一下子笑出了聲,漫聲道:"傻雲飾,你可真傻......傻啊......"說著說著,聲低了下去.
雲飾也動容了,一把抱住染未,安慰道:"我的好小姐,雲飾會一直守著你的,就算石破天驚,也有雲飾同你一起."
這句應該算是誓言的承諾,就這樣將雲飾的命運與染未拴在了一起.那是怎樣讓人痛心疾首的道路,荊棘遍布,無論何等的險迫,那即使遍布鱗傷的心都有一角在那裏,頑固的,死死的支撐著.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她,還有一個雲飾與她一同,就足夠了,至少她不是孤身一人,至少她還有人可以讓她不顧一切的相信,而不用怕遭到背叛.
多少時間以後,鮮血湮紅了整個世界,緋紅一片,那是何等的觸目驚心,讓人心驟然寒了下來.可那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及自己所愛的人不受傷,又何罪之有?那樣讓人可以輕而易舉原諒的錯誤,讓人怎忍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