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八年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禮部尚書楚秦之女楚染未,容貌秀麗,性情溫和,品行端莊.特此賜婚與本朝丞相襲少宜,並於下月初八完婚.欽此"太監那缺失陽性的聲音響徹尚書府的每一個角落.
"臣領旨謝恩,吾皇萬歲!"楚秦低頭接過聖旨,然後送走宣旨的公公,開始沉默.
"爹,女兒當真要在下月初八嫁給丞相嗎?"楚染未定定地看著楚秦,低聲說道.
"染未,現在皇上聖旨已下,就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了."楚秦黯然說道.從接到聖旨的那一瞬,他似乎是蒼老了十歲有餘.自己為官二十年左右,臨老想與女兒過些平靜的日子,別人都不允許.將女兒嫁給朝中大臣,雖說會一生榮華富貴,可是"侯門一入深似海"女兒能有自己的幸福嗎?盡管那襲相深得自己欣賞,可他會真心對染未嗎?如果斷送了女兒的幸福,自己哪有臉去見逝去的彌離.
"爹,我嫁,嫁他."染未輕聲卻異常堅定的說.
"小姐,你確定要嫁給丞相嗎?"不等楚秦出聲,染未的貼身侍女雲飾急急的說,染未於她是最重要的人,是可以用性命去交換的,十多年的朝夕相處,那種感情,又有多少人能理解.
"雲飾,不會有事的."染未搖搖頭,轉身又對楚秦說:"爹,下個月初八女兒會上襲相的花轎,您也去準備一下有關事宜,好讓女兒風光出嫁.我想休息一下,爹,先回房了."染未走向後廳.
楚秦一個人站在大廳中央,沉沉地低下頭.他何嚐不知道女兒是為了不讓自己為難,自己一生到頭竟會落的如此窩囊.
"染未,你終是逆不了你母親的心願.彌離,你何苦將這般沉重的意願加與女兒,你是知道她的,怎麼如此糊塗?我一個老頭子不劃來用女兒的幸福來換的,染未,她是你和我的女兒啊,你狠得下心,我心有不忍啊!"楚秦揚聲哭泣.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次日,楚秦便著手為女兒的婚事籌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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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飾,隨我去看看娘親吧."染未戲著水中的錦鯉,轉過身對雲飾說著.
"雲飾著就去準備."說罷便退下了.
染未輕輕靠在欄杆上,仰著頭笑出了聲:楚染未,你也有如此落魄的時候,那所謂的未來夫君,究竟是圓是扁都不知道,而今後就要和他生活一輩子.老天,你對得起我嗎?
"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雲飾的聲音打斷了染未的冥想.
"那走吧."起身拍拍裙擺的灰塵,向府門走去.
郊外墓地.
染未站在墓前,定定看著墓碑上的字,一動不動,一言不發."愛妻楚門彌氏阿離之墓"那裏麵,躺著她的母親,那個美得讓人眩目的女子,那個對父親的愛盛過一切的女子.便是她左右了染未的決定,因為她知道染未對她的愛從為消減過一分一毫,她那麼自信染未不會讓她失望,而她確實贏了.
"雲飾,你說母親愛過我嗎?"
"小姐,你應該確定夫人一直都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