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駝鈴迤邐少年來(1 / 2)

南京,別稱“金陵”、“建康”、“建業”、“石頭城”,先後有東吳、東晉、宋、齊、梁、陳在此建都,又稱“六朝古都”,水鄉古城有著水一樣的柔情與靈秀。

有宋一代,金陵又稱為“江寧府”寓意江水寧靜,盛世太平。江寧府有一條很有名的河——秦淮河,和的下遊很是繁華,茶樓林立,酒肆橫街,**妓館每日管弦之樂不絕於耳。下遊還有一座很有名的橋——朱雀橋,每逢七月初七乞巧節,江寧府便以這朱雀橋為起點,舉行扁舟大賽,每條船上均有十一位青壯年男子,領頭的負責擊鼓,其餘十人奮力劃槳,獲勝的隊伍可以得到若幹獎勵,有時候是一角臘肉,有時候是一壇醃菜,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扁舟大賽是白日裏的節目,到了晚間,橋下泊滿了船,卻是煙花女們的花魁大賽,不問富家子弟,貧家少年,不問富商巨賈,販夫走卒,均可參加,煙花女子各個表演,或是輕歌曼舞,或是琴畫才藝,得纏頭最多者即可為花魁,以下是榜眼,探花,竟跟讀書人的三年會試一般有板有眼。

溯秦淮河而上便到了一個叫做“毛公渡”的渡口,這兒又是集市,附近十裏八村的村民小販都趕到這裏來,做生意,買東西,也有坐船去到下遊,操辦生意,或是走親訪友,熙熙攘攘的人流,高高低低的叫賣聲,很是熱鬧。

秦淮河的上遊打從毛公渡再往上卻分了個岔,南麵的一股叫做紅芙蓉溪,所產的是紅芙蓉花,沿岸有不少村落,北麵的一股叫做白芙蓉溪,沿岸荒無人煙,多的是密密麻麻的丁香樹,傳聞密林中有吃人的妖精,甚是恐怖,附近的村民都不敢踏入密林一步。

故事就是從這個毛公渡開始的。

正是梅雨的季節,暑氣很盛,煞是燥人。天色將晚,西邊天際朵朵晚霞,紅彤彤的,很是美麗,毛公渡熱鬧非凡,賣山藥糕的,賣燒餅的,賣豆汁的……擔子挑子挨挨紮紮塞滿了整個渡口,船夥們打著赤膊,正往船上裝貨,叫賣聲,吆喝聲,在空氣裏撞來撞去。

忽聽得一陣吵嚷之聲,人們呼啦一下全圍了上去,擠作一團。

原來是一間包子鋪,兩個店夥正在訓斥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隻見他頭發亂蓬蓬的,還粘著一些草屑,一張臉塗滿了汙泥,也看不清形容麵貌,周身上下的衣衫破爛不堪,黑一塊黃一塊也不知蹭了些什麼髒東西,腳上一雙鞋倒是嶄新的,多半是偷來的。

一個店夥叫道:“臭要飯的,滾遠點!”小乞丐嘻嘻一笑,道:“擺開八仙桌,招待四方客,既來之,則安之,我便是不滾,你奈我何?”眾人聽了小乞丐文縐縐的幾句話,忍不住哄得大笑起來。另一個店夥不禁有些惱怒起來,對著小乞丐當胸就是一拳。小乞丐立足未穩,疼的哎呦一聲,向後一跌跌在了地上。店夥怒氣未消,踏上兩步,接連踢了幾腳,似乎還不解氣,還待再打,這是人群中一個清脆的聲音道:“住手!好端端的欺負人,好神氣麼?“隨之,一個****走出人群。隻見她柳眉微蹙,是個絕代佳人,雖然眼角已有了些淺淺的皺紋,仍舊掩不住她的風姿,隻是衣著樸素,形容甚是憔悴,背上背著一個長長的包裹,手上還提著一個竹簍,卻是個鄉下女子。打人的店夥見是個美貌農婦,全沒放在心上,理也不理,上前一步,抬腳狠狠向小乞丐踢去,便在此時,忽然從遠處飛來一物,啪的打中店夥的背心,店夥啊的叫了一聲,便一動不動了。這個變故如石光電火一般,人們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驚愕的張大嘴巴,隻見店夥橫眉立目,伸臂抬腳,模樣要多奇怪有多奇怪,要多可笑有多可笑,人們楞了一愣,又是哄得一陣大笑,店夥卻哇哇大叫起來。

****拉起小乞丐,柔聲道:“打得很疼吧,我這裏有些銅錢,你拿去買包子吧。”說著拿出一串銅錢塞到小乞丐手裏。小乞丐托的跳起身來,笑嘻嘻道:“:多謝你。”****又道:“你快走吧,以後別再挨打啦。這小小年紀的……”說著歎了口氣,似乎想起了什麼心事,便不再說下去,提著竹簍擠出人群,去的遠了。看熱鬧的人不住指點,店夥仍僵立著大喊大叫,老板聞訊也跑了出來,和另外一個店夥圍著他亂轉,也沒個法子,急了一頭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