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頭的林家瘋丫頭越來越古怪了。
白沒見過她出門,晚上不睡覺倒是有幾次被人撞見在村子裏遊蕩,一張臉慘白裏透著青,要不是還睜著眼,就跟個死人沒區別,夜裏撞見能把人嚇死!
而且力大無窮,有人親眼看到她扛著一頭野豬回家,還有人看到她從山上拖下來一棵兩人合抱的樹,簡直像個怪物。
她以前潑辣蠻橫,為了吃喝和孩子們之間的口角沒少罵街,可現在卻一句話也不了,見麵就用鬼森森的眼睛盯著你,盯得人心裏涼。
閑言碎語像是瘟疫般快在仙桃村蔓延。
她一定是撞了鬼了,否則縱然有人能在一夜之間性情大變,一身怪力氣也變不出來啊。
“娘,她就在屋裏?”
秋日正午,**辣的太陽就掛在頭頂,曬得人就算在陰涼地歇息,也要冒油。兩個粗壯的漢子穿著短打汗衫,站在林家破敗的草屋前往裏看。
“她白日不出門,不在屋裏在哪裏。”婦人朝裏麵踮腳看著,有些心神不寧。
“那行,進去把她抓出來吧。”
“且等等!”婦人連忙攔下他們,將他們掛在脖子上的那一串符咒一頁一頁順好,又摸摸自己手裏提的那一竹筒黑狗血,這才略微安心了點。
要不是為了大善人的許諾,誰會做這種事……
“娘先進去。”她一腳跨進門裏。
雖然已到秋日,但是秋老虎饒不了人,正午比夏日三伏還熱兩分。然而那婦人踏進草屋,卻像是跨進了墳墓。
黑暗,陰冷,寒意絲絲縷縷從角落裏蔓上來。
她把房門打開,陽光從門外映在地上,明晃晃的,她心裏稍安,又往裏麵走了幾步,忽然嗷的一聲慘叫起來!
兩個漢子趕緊看過去,卻見明明是屋子裏,卻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冒出兩隻黑漆漆的大鳥來,拍著翅膀朝自己頭頂扇過來,又凶又狠,扇完之後,就蹲在房梁上,血紅的眼睛一眨不眨望著眾人,詭異可怕。
“呸,作死的鬼丫頭!什麼時候養了這麼兩隻不吉利的黑老鴰?!晦氣!”
婦人被這麼一弄,一肚子火氣,撩開門簾朝內室衝過去,“林果!林果!”
林果在他們踏進院子裏的時候就醒過來了。
香味,好香……
她白精神困乏,懨懨無力,但是那新鮮血食的香味比雞腿要濃烈數百倍,根本抵抗不了啊。
這些人,怎麼就不知道體諒她辛苦忍耐的苦心呢?
林果因為一直無法聯係上零號的火氣冒得更盛。
起來,她變成行屍了,脾氣也跟著變暴躁了,以前秦瑟可是高冷範兒的。最關鍵的是,脾氣大了,本事卻沒大,更特麼讓人想火。
一張慘白的臉從帳子裏露出來,毫無人氣的黑漆漆眼睛直愣愣瞪過來。
闖進內室的婦人被她看得腳下一軟,後背涼。自家兩個兒子圍了過來,她才緩過神。
臉上僵硬片刻,擠出一個笑來,“傻姑娘,大白的,你咋還在睡覺?快起來吧,村長有事找你呢。”
林果目光落在她手裏握著的竹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