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摘星樓可比百尺還要多。它是西京最高的樓閣,位置上遙遙應對著北方的皇宮,是熠朝的開國皇帝為了觀星所建。
熠朝皇族雖然不喜修士,對流月神廟和神之預言卻有種狂熱的崇拜。
摘星樓建好數年之後,熠朝才有了觀星署。觀星是官的職責,但是曆代熠朝皇帝,都有種不成文的習俗,三不五時心情好不好的都要來這裏觀星。摘星樓是屬於觀星署的,其實更像是皇族的私產。
四月上旬,海棠花盛開,綿綿陰雨已經過去,光晴好,正是海棠花會開期的日子。
摘星樓頂大佬雲集,縱然來的有早有晚,但是五大宗門,琉夜,北宮,以及其它叫得上名號,收到了邀請帖的宗門全部到齊。
雖然每隔三年就有一次海棠花會,但已經很多年,沒像今年這樣熱鬧了。
鶴童顏的大國師笑得見牙不見眼,國師左邊坐著十七公子白燁,白燁旁邊坐著薑息染,都是在這個帝國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知是微風熏人,還是早上喝多了酒,大國師覺得,今他有點飄。
無為劍居的無塵子與樞院的姬蓮生坐席相連。
無塵子性格內斂,又不喜外出,與同輩其它宗門的道友關係都稀鬆平常。姬蓮生則因為個性高傲毒舌,朋友也不多。
兩人坐在一起,迫於情麵,寒暄了幾句肥貓團子的事情,就各自閉嘴飲茶,氣氛略有些尷尬。
千秋城的席位上坐著一個三十餘歲的青年男子,濃眉大眼,氣質豪放。神龍獄的席位上則坐著一位紫衣女子,手上戴著數十串銀鐲,每次倒酒時,都會泠泠作響。
“商雪的事情多謝聖女幫忙。”白燁對薑息染頷致謝。
皇帝將海棠花會的事情托付給太子,太子又托給白燁。其實他本人倒是想來,但是顧及到皇帝向來不喜歡修士,太子身份又敏感,還是不跟這些人接觸過多為好。
“不必謝,本是應當的。”
白燁笑一笑,“商雪嚇破了膽,經此一事倒是學乖了,我倒是覺得這個虧吃的挺好。”
薑息染微笑不語。
“國師,吉時到了。”一個身穿白衣,梳著兩個丫髻的童子跪拜著進來稟告。
國師清咳一聲,“既如此,啟靈陣。”
數麵丈許高的靈鏡刹那間顯露出來,微微的水光泛過,靈鏡內顯示出摘星樓下,海棠花林中站著的各宗門修士。
與此同時,海棠花林中,也豎起了一麵同樣的靈鏡,隻不過裏麵顯示的是摘星樓頂的情形。
“進入幻陣後,三日內哪派的修士率先出來,那一個門派,就是今年海棠花會的魁。”
“魁有什麼獎勵?”星不破問。
靈鏡光芒閃爍,劃過一件件寶光四溢的聖品法器。大國師略有些傲嬌,“魁,可以優先選擇這些神器。並且,”他加重語氣,“進入幻陣試煉的整個宗門的修士,都可以在流月神廟的藏經樓內,待上三日。”
此言一出,連摘星樓上那些大佬都有些訝然,海棠花會還從未有過這樣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