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學校門口的家長越來越多,秩序也開始混亂起來,轎車中夾雜著電動車,你爭我搶的想趕在前頭、或占個好位置,即使有學校的保安加上臨時調來維持秩序的交警,但場麵還是非常混亂不堪。放學時間終於到了,隨著學校大門‘嘩啦’一聲打開了,順著大門兩邊,兩隊學生在老師的指導下排著隊走了出來,看到自己孩子走出來的家長們開始一哄而上,奔向自己的孩子。
歐歌今年上六年級,已經算是高年級,沒那麼早出來,田九並不急於去注意學校門口的學生,反倒是觀察起身後那名女子和男鬼起來。
隔了沒多久,年輕女子似乎是看見了自己的孩子走了出來,隻見她快步擠進人群,揚起手跟自己的孩子打招呼,隨著,一個男孩背著書包興奮的跑了過來。女子一臉慈愛的把手裏的牛奶遞給男孩,並伸手拿走了男孩背上的書包。
“今在學校表現好不好啊?”女子笑著詢問男孩。
“當然好,老師還表揚我上課積極舉手言呢!”男孩真可愛的跟女子彙報著自己在學校的表現,女子滿臉笑容,與剛剛心不在焉的形態截然不同。
男鬼此時也是一臉慈容的看著眼前一對母子,一副苦於陰陽相隔言語不能相通的痛楚表情,而這一對母子竟然毫無知覺身邊有著至愛親人正癡癡的望著他們。
田九看著這一幕,一股莫名的酸楚也跟著湧上心頭,男鬼此刻的心情他完全可以理解,他又何嚐不是如此,雖他活著,卻如同死了一般,親人在眼前不能相認,他的情景比這男鬼好不到哪裏。
母子倆牽著手往自家的方向走,田九目送著他們離開,無奈的歎了口氣,為那男鬼,也為自己。
隨著學生一隊隊的出來,歐歌的臉終於也出現在隊伍裏,如今的歐歌已經長成一米五的少年,雖臉型越來越像歐建平,但眉宇間依稀能夠看見蘇玲的影子。田九眼望著自己的兒子走出校門,走向李曉,內心忍不住一陣心酸,他有股想衝上前去擁抱兒子的衝動。
李曉笑著接過歐歌的書包,把它放在電動車的車籃裏,自己先跨上車座,歐歌也跟著上了後車座,很快,李曉騎著車子走遠了。
田九就這麼癡癡的遙望著車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後,才心甘情願的離開。
田九走出學校沒多遠,就感覺有股陰氣跟著自己左右,他扭頭轉向街旁,一眼瞧見剛才跟著那對母子離開的男鬼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路邊,一雙鬼眼正直直的盯著自己。
田九瞥了男鬼一眼,並不搭理它,徑直往茶葉店的方向走去。誰知那男鬼竟跟了上來,鬼影一橫擋住了田九的去路。
此刻時間尚早,田九生怕自己反常的舉動引起路人的懷疑,身子一轉想越過男鬼,未料男鬼並不避讓,硬是堵住田九的去路,不讓田九離開。
田九隻好停住腳步,假裝拿出道:“有事嗎?”
“你真能看得見我?”男鬼一臉興奮。
“恩。”田九點點頭,大白的被鬼堵住去路未必是件好事。
“太好了,佳佳母子倆有救了。”男鬼高興的搓著手在原地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