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不,恐怕連物都不一定還保留原狀了。回到洛陽之後沒多久便匆匆來到帝都,甚至沒有來得及去蝴蝶穀看看。
不知道蝴蝶穀是否一切如舊,不知道鏡塵是否依然健在,不知道沈延衝去尋沈延庭之時是否有對他們下手?
不知,不知,不知。
秦雪初覺得自己的確擔得起“冷漠無情”四個字,至少如今的她確實如此。
此刻,她不發一語的站在這裏,卻在等著一個她不應該再見的人。
別院之中,蘇晚晚繼續著她想說的話,隻不過卻是不敢再看秦墨雲。每多看秦墨雲一眼,蘇晚晚都覺得自己的愧疚愈深一分。
“對,的確是我自以為是蘇晚晚。恐怕他們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後來在大漠我下定決心斷絕和藍火教的關係,救出墨雲一起 去了北高樓。我以為事後過了這麼久藍照天都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找過我,便是翻了篇或者放棄我這顆棋子了。”
蘇晚晚說到這裏頓了頓,似乎在回想一些事情,又似乎在試探著看看眾人的反應。
果然,秦晉遠和程孟聽到這裏神色皆是微微異動。程孟開口道:“據我所知藍照天的確沒有因為此事再找過你的麻煩。”
此事不假,至少據程孟所知道的情況的確如此。當初他也有些壓抑許蒼樺和藍照天竟然會這麼爽快的放棄蘇晚晚這顆棋子,看今日情形恐怕當時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埋下蘇晚晚這顆棋子罷了。
秦晉遠見程孟這麼說,心中也是有些猜測到了他的想法。當初自己確實有所顧忌蘇晚晚的身份,眾人從大漠歸來之後便將大漠中發生的種種事情一一告訴了秦晉遠,他也因此明白了秦墨雲對於蘇晚晚的感情之深。
當初因為事情過了那麼久,眾人又皆是為蘇晚晚說清,自己也不好太過嚴苛而棒打鴛鴦,更何況當時的首要之急是聯姻之事,也就沒有在他們二人的事情上多做考慮。
“既然程先生這麼說了,想必不會冤枉了藍照天。那你今日這番行為又究竟是受了何人的命令?”
秦晉遠冷冷地問道,卻也是著實想不通蘇晚晚為何在如今這般情形之下去殺許乘月。
殺許乘月究竟對她有什麼好處?或者說,究竟是誰有這能力能夠讓蘇晚晚甘願這般冒險去殺一個和她有著自幼交情的許乘月?
蘇晚晚麵色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有所顧忌。程孟和秦晉遠沒有咄咄逼人,他們知道蘇晚晚在心中暗自考量,思慮著究竟如何回答他們的問題。
過了一會,蘇晚晚才開口回答道:“我不願乘月受到傷害,更不願是受到我的傷害。我比旁人更不想今日是自己去做這件事情,如果沒有今日之事,你們是可以全然接受我的,是不是?”
蘇晚晚像是在詢問,更帶著一絲可憐的氣息於言語之中。大概是由於不確定答案是否如心中所想,又害怕得到肯定的回答更會增加自己的愧疚。
“自然。”回答她的是秦晉遠。
秦晉遠這話說的倒也是實話,本就打算接納蘇晚晚,更何況這段時間來她的表現也的確是並無過失。畢竟蘇晚晚在大漠之時救過秦墨雲,免去了藍照天和許蒼樺以秦墨雲要挾自己這一困境。於這一點而言,秦晉遠心中對蘇晚晚是著實感激的。
既然改變不了自己兒子的心意,蘇晚晚又表明了和藍火教再無瓜葛的決心,秦晉遠心裏是漸漸接受了這個準兒媳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止步於今日之前。
秦墨雲始終沉默不言,他知道如今情況下他最好什麼都不要多言,說的越多越會增加自己父親的不信任和對蘇晚晚的偏見。
可是聽到蘇晚晚的話以及自己父親的回答,他心中始終是覺得今日之事必然有著誤會。
“晚晚,你一定有苦衷的對不對?或者你一開始就知道那人並不是郡主才會下手的對不對?”
秦墨雲問的著急,卻不敢再說下去,因為程孟和秦晉遠皆是冷眼看著他,讓他不自覺的有些後悔自己方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麼隊蘇晚晚不利的話語。
雖然不希望秦墨雲多言和摻和其中,但是既然秦墨雲已經話問出口,秦晉遠也和程孟一起看著蘇晚晚,看看她是否會說出其中內情。
意料之中卻又情理之外的是蘇晚晚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誤會,沒有苦衷,我當時的確以為她就是許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