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應該更加知道這件事情於王爺、於我、於秦府和五靈莊都有益處而非害處。”
“這是自然。”程孟道。
秦雪初冷笑一聲道:“可是對於一人卻並無益處,反而大大損害了其利益。程先生不妨想想究竟是何人?”
秦雪初並未將話說明,一來是並不想那般輕鬆便讓程孟知道自己所想,二來是也借此試探一番程孟和許蒼樺對於那人的態度和估價。
程孟皺了皺眉,心中思慮了一番才沉聲道:“沈延衝。”
不錯,若是待一切事情結束之後,沈烈鳴即便不殺沈延衝也不會再讓他坐那莊主之位。而王爺也不再需要一個沒有五靈莊莊主之位頭銜的過街老鼠沈延衝,一個失去利用價值之人。
沈延衝若是想要從這困局之中走出來,便隻有先下手為強,讓秦雪初和王爺之間的牽製關係不再維持。
殺人,是最好的方式。秦雪初不能殺也殺不了,那隻能從她身邊之人下手。
如今,所有人都在該在的地方,除了——
“飛淩羽?!”
程孟大驚,方才從別院回來複命之人說除了秦雪初不在別院之外,飛淩羽和白木塵去了城郊遊玩。飛淩羽和白木塵二人向來與眾人之事並無多大的糾纏,再加上樓齊雲如今已經將寶藏易主、抽身而出,於是他也變沒有多想這二人離開別院是否另有隱情。
可如今看來,這飛淩羽很有可能在白木塵的陪同之下離開了帝都,而孫鬆和常雲山二人正是為了取飛淩羽性命而去!
“先生聰明,一點就透。”秦雪初自斟自飲,用空杯子輕輕叩著那桌子,神態自如毫無緊張之色。
程孟大驚之後又冷靜下來:“不可能,北高樓如今已經對王爺沒有了威脅,他們沒有必要再去殺飛淩羽。”
這樣做毫無益處又違背了王爺的命令,程孟相信即便是常雲山那個草莽想冒險行事,一向行事謹慎的孫鬆也不會同意。
“先生不要忘了,這件事情隻有我們幾人知道,孫鬆和常雲山可是不知情的。若是沈延衝煽風點火,在一旁‘點撥’幾句,難保他們二人不會心動。更何況沈莊主對孫鬆可是有殺弟之仇,孫鬆又怎麼會願意如此眼看著五靈莊安然無恙?”秦雪初挑眉,一語中的。
秦雪初說的不錯,原本程孟還奇怪這沈延衝究竟來京華樓為了何事,又跟著孫鬆和常雲山說了些什麼。如今聽秦雪初這般一說倒是通順了,孫、常二人立功心切,自然不會放任飛淩羽和白木塵二人離開帝都,必定是打算殺了飛淩羽以此來打破幾方勢力的平衡。
“程先生既然都已經想明白其中的緣故,剩下的也不用雪初多說了,想必程先生很清楚應該如何善後。”秦雪初緩緩起身,並沒有打算在此處再待下去的意思。
“程某自然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倒是多謝郡馬爺特地前來告知此事。王爺若是知道郡馬爺如此盡心盡力,定然心中欣慰。隻不過程某還是要提醒一句,聰明反被聰明誤,若是隻為了心中的那盤棋局而讓棋子一一送命,最終也不過是得了個 孤帥而已。”
程孟輕哼一聲,語氣之間多了幾分嚴肅和警告之意。
秦雪初略略佇足,臉色有些冷漠,沒有回答程孟的話隻是轉身離開了房間,離開了京華樓。
程孟從二樓的窗口冷眼看著消失在街上人群之中的秦雪初,心中不禁有些詫異此人如今的變化。
秦雪初說讓他善後?那便說明飛淩羽不會有性命之憂,除了有白木塵在一旁的原因,應該是她也做了別的安排吧。
讓程孟更加不安的除了這件事情之外還有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他還不確定是否要讓許蒼樺知道。
沈延衝是如何得知自己不再有利用價值?又是如何得知樓齊雲手中沒有了寶藏?
除了秦雪初,還會有誰會告訴沈延衝這件事情。
秦雪初竟然會告訴沈延衝這件事情,說明二人已經見過麵,而秦雪初這麼做的原因隻有可能是知道沈延衝會來唆使孫鬆和常雲山去殺飛淩羽。說起飛淩羽,孫鬆常雲山能夠知道飛淩羽會在今日離開帝都這件事情,恐怕也是秦雪初在背後用計而為吧。
秦雪初,她竟然已經到了連飛淩羽這些人都不顧及的地步嗎?這樣的人太危險,而她與王爺所達成的那筆協議,以及當時所說的那些話又有幾分是能夠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