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揭人傷疤,是留給他人的尊重最起碼的底線。
許乘月做不到這樣在他人傷口上撒鹽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和秦雪初提起過這件事情。今日等了許久也沒見到秦雪初歸來,實在抵擋不住睡意的許乘月隻好先休息了。
秦雪初看著睡眼惺忪的許乘月,想到今日發生的事情,想到今日自己做出的決定,突然就這麼失神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許乘月。
“你,怎麼了?”許乘月終於察覺今日的秦雪初有些不對勁。
平日裏的秦雪初在和自己相處的時候從不會這般嚴肅模樣,平日裏的秦雪初在自己麵前總是凡事無所謂的模樣,甚至有時候會拿著來那個人之間的假夫妻關係開玩笑。
即便許乘月知道秦雪初定然是假裝無事的態度,但是也很欽佩她一人心中裝了那麼多沉重的包袱還能如此成功的假裝灑脫。
灑脫並不算驚人的本事,能夠按得下心中的洶湧而假裝灑脫才是驚人的自製力和克製力。
可這樣的秦雪初今日卻不是,今日卻是好像有千萬句話想要對她說卻又無法開口的模樣。許乘月覺得有些不安,不知道秦雪初的晚歸和她的反常是否有著什麼關係。
“許乘月。”秦雪初突然開口。
“嗯?”許乘月應聲。
“你——”頓了頓,秦雪初似乎下了一番決心才道,“我想問你兩個問題。”
“你說。”許乘月坐起身子,認真聽著秦雪初的話。
“許乘月,你想不想死?”
“許乘月,你願不願意死?”
......
靜默除了靜默還是靜默。
許乘月以為自己還沒睡醒,不然她怎麼聽到了這麼可笑的話?
“你,你開什麼玩笑呢?大半夜的不要開這種問題,我,我睡覺了。”許乘月說著便打算躺下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卻被秦雪初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到底想幹什麼!”許乘月是在氣不過隻好又坐起身子朝著秦雪初沒好氣的道。
秦雪初已經從方才的失魂落魄中回過神來,拉著許乘月的手腕坐到許乘月身邊看著她。許乘月被她看的心慌的很,見秦雪初的嘴角慢慢露出和平日裏一樣的笑意才鬆了一口氣。
“你做什麼呢!嚇死我了,做什麼開這種玩笑!別鬧了!”許乘月的語氣就好像在嗬斥一個玩鬧的孩子一般。
可秦雪初卻認真的看著她說道:“乘月,我沒有開玩笑。”
她沒有開玩笑,沒有。
許乘月終於意識到秦雪初並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也終於意識到她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是一件常人能夠理解的事情。
果然,秦雪初隻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便又接著說道:“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聽聽你的意見。”
“咳咳,跟我商量?聽聽我的意見?秦雪初你是不是喝醉了?”她可是正武王的女兒,她的父親可是和她秦雪初對立的人啊。
且不說這聯姻本就是自己的父親設計秦府入這趟渾水,單單是她作為酈瀾青的身份和朝廷以及自己父親之間的關係和糾葛,她們二人之間沒成為死對頭已經難得,這秦雪初今日究竟是怎麼回事竟然說要和她商量自己的事情?
秦雪初見她一副狐疑打量自己的模樣,沒忍住笑意道:“你不用瞎猜了,我沒喝酒也沒傷了頭腦。我是認真的和你商量一件事,因為這件事情跟你有關。”
原來如此。
許乘月這才覺得合理,如果是關於自己的事情,秦雪初找她商量倒也是合情合理。
“到底什麼事情?”許乘月問道。
秦雪初湊近許乘月耳邊細語幾句,隻見許乘月聽了之後臉色大變,從疑惑到欣喜,到驚訝再到憤怒。
“秦雪初,你瘋啦!”
隻有瘋子才會這麼行事吧!
“我可沒瘋,我這是怕你相思成瘋所以再為你推波助瀾呢。”秦雪初被許乘月一推的力道有些震到,不由得咳了一聲有些吃痛。
“你怎麼了?”許乘月見她這般模樣不由問道。
她沒見到她有外傷,難道是受了內傷?
秦雪初擺擺手:“不礙事,老毛病罷了。”
知道她一直受清秋散的折磨,也知道她這麼多年一直有著內傷,許乘月也就沒有再多想,隻是又問了一句:“你剛才所說的是真的?你當真打算這麼做?”
“當然,隻有你死了,你才能知道我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