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瘋癲語與灼離愁(2 / 2)

是的,許乘月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這一點。如果樓齊雲因為討厭自己而排斥與自己的父親合作或談判,到時她的父親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北高樓。可不要因為自己一時衝動之舉讓北高樓陷入險境,這絕非是她願意看到的。

白木塵聽了許乘月的話倒是好奇了,這段時間樓齊雲對許乘月的態度已經好了許多,沒有之前那般排斥和反感,怎麼許乘月會有如此擔憂?

好好的說什麼對不起,聽她的話似乎剛才他們二人之間像是發生過什麼事情。否則許乘月絕不會是如此態度,更不會說出這些擔憂之語。

“好,我一定把你的話帶到。”反正從許乘月這裏也問不出什麼,等會去問樓齊雲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許乘月得到白木塵的回答之後放心許多,黑金焱見他們話已說完便提醒許乘月趕緊跟上。許乘月朝著白木塵點點頭便跟在黑金焱身後離開了。

白木塵看著漸行漸遠的黑金焱和許乘月,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意。直到黑金焱和許乘月消失在視線之中,白木塵才轉身離開又折回樓齊雲的住處。

他倒是好奇的很到底許乘月做了什麼事情要這麼戰戰兢兢的托自己去轉達這一句“對不起”!

黑金焱帶著許乘月直奔北高樓出入口,果然見到顏落回、許無閑和沈越灃已經準備好了馬匹在那裏等候。顏落回冷眼看著低頭沉默不語的許乘月,心裏隻好把怒氣按捺下來。

“還不走!”顏落回冷聲道。

許無閑連連點頭,遞了個眼色給許乘月和黑金焱,二人立馬會意趕緊各自上馬。

“越灃,別送了,回去吧!”許無閑朝著沈越灃道。

明明是一同前往這大漠,沒想到如今卻走到了如今形勢。當時初聞他和沈延青遇害的時候,他當然十分悲痛和難過。可是許無閑承認,承認當初自己的悲痛並沒有讓他失去理智和判斷。

他是許無閑,更是正武王府的小王爺。雖然從未有人明確的告訴他究竟父親在籌謀著些什麼,但是他不是傻子更不是不問世事之人。那樣的地位,那樣的民生,如此的步步為營,如此的處心積慮。

若是隻為了一人之下,何必如此冒險為之。隻有是為了那獨一無二的九五至尊之位,才值得如此賭上全族人的性命!

沈越灃亦是歎了歎氣,知道今日隻別,他日再相見恐怕隻能是等到他日回到帝都之時了!

“你們,多保重。”除了保重,沈越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許乘月也是很是感慨,當初以為沈越灃被害,與許無閑還吵了一架。後來來到北高樓之後發現他還活的好好的,當時心中驚喜至極!她就這麼一個朋友,多麼希望他可以一輩子平平安安。

可如今,連這唯一的人朋友可能將來都要與他們立場不同。許乘月迷茫的很,在這離別之際也不知該說什麼話語。他們還是朋友嗎?應該是吧。唯有如此設想,許乘月白能感覺到稍許安心。

四道人影漸漸遠去,馬蹄揚起一陣陣沙塵,讓沈越灃迷了雙眼,否則他又怎麼會感覺到眼中有些迷離和苦澀?

許氏兄妹走了,沈延庭死了,秦雪初醒了,常雲山他們不再掩飾了……

北高樓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平靜可言,江湖亦沒有平靜可言。

好好的眾人,如今變得一個個身世複雜,一個個前途危機。有道是江湖風雲起,亂世兒女情,在這風雲詭譎之際,究竟誰能立於不敗之地,誰又能力挽狂瀾?

沈越灃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再也不想深陷這些苦惱之中。

“城下路,淒風露。今人犁田古人墓。

岸頭沙,帶蒹葭。漫漫昔時,流水今人家。

黃埃赤日長安道,倦客無漿馬無草。

開函關,掩函關。

千古如何,不見一人閑。

六國擾,三秦掃。

初謂商山遺四老。

馳單車,致緘書。

襲荷焚芰,接武曳長裾。

高流端得酒中趣。

深入醉鄉安穩處。

生忘形,死忘名。

誰論二豪,初不數劉伶。”

沈越灃將手中狼毫小筆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看著眼前自己抄錄下的古人詩詞,心中悵然悲慨。

“生忘形,死忘名。古人都比你們江湖人看得通透,你們卻一個個非要把自己往這些陰謀圈套裏麵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