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見君子初傾心(2 / 2)

許無閑倒不是因為客套或者礙於情麵不好直說他的看法,剛才他說的那番話確實是他心中所想。

這些年父親總是讓他多在外走動,多辨是非,多識人心,為的就是讓他能夠在看待事物的時候能夠做到真正的從心出發,而不是被世俗的態度所牽絆和影響。

對事不對人,時時刻刻從最客觀的角度出發去評價人事物。許無閑一致認為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善和惡,這江湖中誰又敢說誰沒有殺過人,誰的刀劍上沒有沾過血?

梅言立見許無閑語出驚人,又見薄華聽了許無閑的話之後陷入沉思,心裏更覺得不應該讓他二人閑聊。隻好催促薄華離開說是藍照天有事相商,又拉著許無閑進屋說是和他說說許乘月的事情。

薄華明白梅言立的顧忌,心中冷笑一聲,隻覺得梅言立多此一舉:她和許無閑之間又豈會隻有這萍水相逢的一麵之緣?好戲還在後頭,到時候隻怕更教你驚訝萬分。

見許無閑朝她點了點頭便和梅言立進了屋,薄華也不再停留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許無閑的背影便離開了。而許無閑一進了屋子便追問許乘月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肯回來。

梅言立不好隱瞞隻能又把和顏落回說過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許無閑聽了之後也隻是默然歎氣。畢竟這些事情許乘月事先確實一概不知,突然發現了事情的真相竟然有如此多的內情,又偏偏是和自己的至親有關,再加上沈越灃的事情,自然是氣憤難消。

“她不過是賭氣罷了,等爹來了必定不讓她這般任性。”許無閑歎了氣,又道,“不過越灃沒事這倒是太好了,在這件事情上我真的是十分自責。我沒想過父親會不顧及越灃的,我以為他至少還是對沈家有著交情的。”

梅言立從小與許無閑接觸的多一點,與許乘月倒是並不十分熟絡,畢竟許無閑在外遊曆的時候比較多,很多時候程孟走不開都是他陪同的。見他對正武王似乎也有些寒心,連忙開口安慰於他。

“此事王爺遠在帝都或許並不知情,既然是指定對沈延青下手,這麼說來倒像是沈延衝的意思。藍教主手下眾多,難免有不清楚帝都沈家和王府的交情底細的人。再加上當時越灃必定是拚死護著沈延青,刀劍無眼誰能保證不連累越灃?必定不是藍教主有心命令如此,你且不要多想。”

許無閑聽了梅言立的話倒是覺得也不無道理,畢竟父親沒有必要獨獨對沈延青下手,隻不過沒想到那沈延衝倒是真狠毒,對自己的手足也這麼無情。

“乘月若是能夠想通這些倒好了,也不會賭氣留在北高樓。那裏沒有咱們的人,要是出了什麼意外爹一定會扒了我的皮的。”想著爹來了之後發現他們竟然任由著許乘月留在北高樓這麼久,恐怕一定會大怒一場吧。

梅言立和他說了樓齊雲和秦雪初的話,寬慰他不必太過擔心許乘月,許無閑也別無他法。聽到梅言立說秦雪初隻有三月陽壽的時候,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真的已經病重到如此地步?”

許無閑想起了當初在湖畔小棧初次見到秦雪初,一身雪白衣衫披著一件厚厚的雪貂大氅。她還沒有進屋的時候他便注意到她了,那時她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蕭落情手折紅梅不知道和她說了句什麼她便進了屋子。

注意到她並不是因為她有多華麗的服飾,也不是因為她的相貌有多出眾,而是因為那張臉,那張和自己娘親那般相似的臉。他知道她是誰了,她也隻能是那個人。

很小的時候娘會偷偷拿出一張畫像獨自瞧著,黯然失神,或歎氣、或悲傷、或惆悵。他和許乘月曾經偷偷的瞧過那張畫,上麵隻有一個女子的人像。而那女子的相貌幾乎和他們的娘親一模一樣,一顰一笑間卻和娘親有些不同。

再長大之後娘親拿出那張畫的次數越來越多,終於有一次他們忍不住問了她這人是誰。娘親隻是說若是以後遇到她一定要好好的對待她,因為這是她的妹妹。

第一次見到秦雪初,他便知道這人一定是那他們從未謀麵的小姨的後人,一樣的臉,一樣的五官。許無閑相信許乘月也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在第一次見到秦雪初的時候絲毫不驚訝,想必出門之前便已經聽梅言立提醒過了,所以才會故作鎮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