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言立你放心,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也很清楚他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人,你們不是已經和樓齊雲和秦雪初達成了協議,在秦雪初死之前不會再做什麼嘛,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擔心我的安危?你們不言而無信已經是萬幸,他們又怎麼會主動背棄諾言。還是說你們不過是口中說說,等你和我離開之後立刻聯合那個什麼奉劍樓對他們有什麼不利之舉?”
許乘月不過是故意曲解梅言立的意思,想讓他無話可說罷了。
果然,梅言立聽了她的話立刻連忙向一旁的樓齊雲解釋絕非此意,樓齊雲不置可否讓梅言立很是不安。一時之間僵局難破,梅言立不放心許乘月留在此處,許乘月心意已決堅決不走。
最後還是秦雪初開口,向梅言立保證許乘月的安全以及自己放手寶藏的心意之後梅言立才隻能放棄。
“梅少主不必擔心郡主安危,我們又豈會對她一介弱女子有什麼不軌之心。雪初本為女子,想必梅少主也清楚得很。一路同行未能相認,算起來你我也算是親戚一場。雖然你我都不想承認和接受這個身份,但是事實如此。”
秦雪初一番話讓梅言立簡直無地自容,他何嚐不知道眼前這個秦雪初就是自己從未見過麵的小姑姑梅夕月的女兒,也就是自己的表妹。不過當年種種過往和糾葛在先,如果非要說他對秦雪初有多少親情存在,也是強人所難而已。
可是如今被秦雪初當著麵如此直白的揭穿,梅言立再無情也覺得尷尬和些許愧疚。隻不過也確實好奇為什麼秦雪初在一切都還未明了,勝負未定的時候突然選擇了放手。
秦雪初知道梅言立的疑惑在於如果知道的不夠清楚,回去之後很難向藍照天和正武王解釋她剛才所說的交易。為了讓正武王相信自己確實已經不想在這些恩怨情仇之中掙紮,隻能進一步解釋給梅言立聽。
“梅少主應該知道沈老莊主有一子沈延庭,如今不在別處正在北高樓。雪初雖然命途多舛卻也得上天憐憫讓我遇見如此君子可以托付一生。如今雪初放手不是因為貪生怕死,也不是沒有足夠的決心為家仇雪恨,實在是因為三月時間我已經來不及做完所要做的事情。大家都是棋子,你該明白我被利用了一生,最後隻想著和心愛之人度過最後的時光的心情。”
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卑微,被拖進戰局,無奈、無法、無從選擇。如今想要抽身而退,依然是無奈、無法,隻不過這一次是她自己的選擇。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她與沈延庭到不了白頭,隻祈盼能夠得到眾人的成全,讓她體體麵麵、安安靜靜的離開。這是她唯一一次自私的選擇,唯一一次可以不考慮酈瀾君、不考慮風語閣,隻為了自己的選擇。
“梅少主請轉問正武王,他可願意成全雪初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最後的請求?”
梅言立沒想到其中竟然有這樣一段不被知曉的情感,他從來不知道沈烈鳴那個人人都說是廢人指不定哪一天就會斷氣的幺子,竟然會與秦雪初有這麼一段生死絕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生與死,才是這世間最為警醒人的警鍾和教訓,也是最能讓人醍醐灌頂、勘破紅塵的法器。
許乘月因為以為沈越灃已死之事與許無閑翻臉、對正武王寒心,寧願躲在這陌生之地也不願隨他回去。秦雪初因為人之將死,隻求最後的安穩和眷屬,他又能如何再去懷疑和質問?
“好,我答應你。”因為他知道正武王也會答應。
不僅僅是因為正武王原本就不算是風語閣滅門慘案的罪魁禍首,更因為正武王絕不會白白錯過這樣一個可以和北高樓達成協議的機會。
就這樣,許乘月如願留在北高樓,而梅言立則被樓齊雲不耐煩的派人送出了北高樓,沒想到剛被不客氣的“送”出了門便遇到了顏落回。
梅言立問顏落回是不是來找許乘月的,沒有得到回答也不好再問。隻不過見顏落回一路上黑著臉,心裏也不明白他究竟在氣憤著什麼。
回到藍火教和藍照天說了樓齊雲與秦雪初的意思,藍照天大喜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轉折和意外之喜,連夜飛鴿傳書給正武王彙報此事。而許無閑知道了這些之後雖然還是有些擔心許乘月,但想著或許過段時間就能見到父親也便踏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