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越發覺得不知道方向,但是四處又沒有任何參照物,隻能硬著頭皮憑著感覺走。沒想到走著走著竟真的遠遠看見孔雀海廣闊的湖麵,在月色之下蕩漾著銀波。
“是孔雀海!”
其實不用蘇晚晚提醒,許乘月也知道她們前麵是孔雀海。在這西域大漠,除了這孔雀海哪裏還有這麼大的湖泊,又如此散發著神秘而又詭異的氣息?
秦墨雲還沒有醒,蘇晚晚和許乘月眼見到了熟地,心裏也是欣慰:至少她們走的方向是對的。
正想一夾馬腹加速前進,卻沒想到馬兒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死活不肯再往前走。蘇晚晚和許乘月隻能用力拉著韁繩想要讓那馬兒聽話卻沒想到那馬兒很是烈性,揚起馬蹄就把蘇晚晚和秦墨雲甩了下來。
許乘月想伸手去抓他們的韁繩,自己的馬兒卻也是十分暴躁,一個甩身許乘月也落下馬來。好在地上全是厚厚實實的沙子,三人倒是也沒受傷。
兩匹烈馬嘶鳴了兩聲便頭也不回的跑了,隻留下蘇晚晚和許乘月兩人傻了眼看著它們揚長而去。這下好了,沒有代步的馬匹他們隻能靠雙腳趕路了。
許乘月口中恨恨的罵了兩聲那不聽話的馬兒,卻也沒有辦法,隻能和蘇晚晚站起來架著秦墨雲繼續往前走。這孔雀海看著似乎近在眼前,可真要是憑著雙腳走過去恐怕也得好幾個時辰。
不過才半個時辰過去,許乘月已經累得幾乎癱倒,根本沒有辦法再往前走。再抬頭看看那孔雀海,似乎還是和剛才那般遠近沒有太大的變化。
“我不行了,我走不動了!”許乘月實在是走不動了,鬆開手將秦墨雲丟給蘇晚晚,自己則是一屁股癱坐在沙地上不肯再動彈。
蘇晚晚被昏迷不醒的秦墨雲的身子給壓的也快要到地上,隻能蹲下身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別說是許乘月了,就是她自己也是走不動了。許乘月原本就是幫自己才會落得如今狼狽之地,自己都堅持不住了更何況嬌生慣養的許乘月。
“乘月,我們休息一會吧,這一路上都沒有人追過來,或許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往哪逃了。”蘇晚晚不忍心看許乘月這般辛苦,再加上就是再讓她起來她也走不動一步了。
許乘月發絲淩亂,一路上夜風淩淩吹得她臉上很是紅暈,不過還是能夠看得出一臉疲累。她很想回答蘇晚晚,但是又不想開口。她沒想到自己一時心血來潮竟然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和後果。
一想到許無閑和大哥發現自己慫恿並幫助蘇晚晚帶著秦墨雲跑了,恐怕自己的皮也要脫了一層了。哎,管他呢管他呢,跑都跑了!就算現在她想回去她也不認識路、也沒法回去了!
蘇晚晚見許乘月不答話,以為她在後悔跟著自己離開,心裏也不是滋味,更是對許乘月的自責和慚愧。原本許乘月是可以不管他們的,送他們從東門離開就可以,可是她卻堅持一路幫著他們。
這次要是沒有她,就算出了門自己也走不遠。憑著她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帶著秦墨雲走遠的,或許正是因為自己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沒有那麼堅持的拒絕許乘月的幫助吧。
盡管知道這會給許乘月帶來麻煩和危險,卻還是默認和接受了她的幫助,隻因為她需要許乘月的幫助。或許人的本性裏都是有自私的一麵吧。
古人都說人性本善,可是多少古人的經曆和事跡也證明了人性裏都有或多或少的自私。
蘇晚晚滿腦子都是漿糊一般的思緒,想著該怎麼找到秦毓景和秦雪初他們,想著該怎麼走到北高樓,想著等秦墨雲醒了之後怎麼解釋自己的身份。
而許乘月休息了一會之後也漸漸冷靜下來,又回頭見蘇晚晚發著愣,心裏也是一陣歎氣。想起沈越灃和沈延青已經遇害的消息,想到沈越灃和自己青梅竹馬的友情,又想起當時在憶秦樓的時候沈越灃像個傻乎乎的書生一樣當著眾人的麵說他如何千裏追妻。
可惜了沈越灃和沈延青原本該是一對很合適的神仙眷侶,卻沒想到偏偏卷入到這些紛爭之中,最終還是英年早逝的早逝,香消玉殞的玉殞。再看看秦墨雲和蘇晚晚這一對歡喜冤家,此時也前途未卜,不知結局會如何。
世間的感情都是這麼坎坷波折和好事多磨嗎?難怪娘親總是說外麵的世界並不一定很美好。
自己總說著要父母給她一方天地讓她自己去認識這個天下,如今經曆過這些才知道並不是保護你的人不願給你一方天地,而是真正給了你之後你也未必敢去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