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霄先是一愣,不知道秦雪初這麼突然一說指的是誰,後又轉念一想,恍然道:“你是說,他?”
秦雪初微微點頭,卻並不出聲。
“現在就要?”
“越快越好。”
洛雲霄想了想,起身從案桌前拿了紙筆,準備點燈作畫,卻被秦雪初製止。
秦雪初示意她來到窗邊借著月光,道:“就這樣便可。”
搬開放在桌架上的花瓶,將畫紙平鋪在上。
月光照進房內,鋪灑在畫紙上。洛雲霄遊龍走筆,不一會便勾勒出一個男子的頭像,再加以描繪,便成了一副肖像圖。
“他總是一副漠然無色的樣子,好像不會其他表情,江湖上說他神秘,這一點倒是沒冤枉他。至於說嗜殺,倒是沒有這個嗜好,事實上我很少見他動手,所以並不是很確定他的身手究竟如何。若是日後你遇上他,一定小心,這個人一定沒有那麼簡單。”洛雲霄將肖像遞於秦雪初道。
秦雪初細細看著這肖像上的男子,臉上的表情莫測,不知究竟心作何想。
過了一會,秦雪初從袖中拿出火折子,吹了吹,直接將那畫紙點了。
火光跳躍,照亮了她和洛雲霄的臉龐,洛雲霄不知是不是自己方才看晃了眼,她為何在秦雪初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殺意!
“如今,我們並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做什麼,是否和藍火教和這一切有關,你是決定了與他為敵?”洛雲霄試探地問道。
“他?他怎麼會與這一切無關呢,你日後等著瞧好了。”
你越想隱藏的,我便會越加利用。
你越想保護的,我便使之為兵卒。
你,是否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殊不知你所以為的致命一擊,在我眼裏不過是以牙還牙。
一張畫紙而已,頃刻間便隨著明晃晃的焰火燒成灰燼,一陣寒風逼近,帶起了陣陣飛灰。
秦雪初關上了窗,也將那飛舞的燼屑關在窗外。
秦雪初附耳於洛雲霄,小聲低語。
洛雲霄聽罷麵露不解之色,不過也沒有多問,隻是點點頭。
“那,什麼時候?”洛雲霄道。
“就在這兩日吧。”
“好,我記著了。”雖不知為何秦雪初為何有此一言,但是不多問,不多疑,是她對秦雪初最大的信任和尊重。
“記住,一定要謹慎再謹慎!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察覺有異,一定記得要保全自己為先。答應我,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以性命為上,其他的不用多管,更不用顧忌。”秦雪初收起原先的淡然臉色,嚴肅而沉重地道。
不知是你感覺到了什麼,還是預感到什麼,洛雲霄覺得秦雪初方才的話有些奇怪,但此時又不能追問,隻得心中牢記秦雪初的囑咐。
“雲霄,如果有一日,我們能夠平安回到中原,回到洛陽,回到秦府。你與大哥早日成親可好?”秦雪初麵色忽暖,笑道。
“你,你怎的突然說起這個來了!”洛雲霄麵色一紅,沒曾想秦雪初話題轉變的這般快。
“秦府好長時間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了,你和大哥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說起這個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說,能夠大難不死,難道不該享受這必有後福?”
“雪初,為何你一直在說若是能夠安然歸來?難道此行真的有這般凶險,我們這一行人這麼多高手,延信公子精醫,延冰公子善毒,延青更是有易容絕技。我們這樣相伴而行,也一定會如你所說必遭大難?”洛雲霄雖然不知前路何如,但是也被秦雪初一再強調的語氣給驚著了。
“能不能化險為夷,自然不是光是靠我們自己便能決定的。有時候,生死根本不在我們自己手上。不過,我會讓主動權慢慢轉移到我們這邊的。”
“但願此行,我們所有人都能夠平安。”洛雲霄發自內心的祈願。
秦雪初沒有作聲,微微歎氣:“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洛雲霄點頭答應,卻沒有立刻離開,待過了片刻,方才開口道:“走了?”
“走了。”
“他聽了多久?”
“很久。”
“那......”洛雲霄擔憂地道。
“無妨,我就是要讓他聽到。雕蟲小技,有這樣的夥伴,真不知是那人的幸還是不幸。”秦雪初麵露譏色,送洛雲霄道門口。
道了別,洛雲霄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