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瀾青的一席話讓蕭落情不知如何回應,他看著神色冷淡的酈瀾青,心中的愧疚越發讓他覺得無法麵對她。
她與他,彼此都有著對對方的愧疚,卻又彼此有著磨合不了的間隙,無法跨越的距離,無法言說的秘密。
“不論你做了什麼,我都會求師父幫你,你並不欠我什麼,是我欠了你。”蕭落情久久才道出這一句,說完便轉身離開,因為他知道,身後的這個酈瀾青,這個秦雪初,需要時間去麵對自己,去麵對他。
“你可憐我,憐憫我,幫我,是因為你還不知道我今晚到底做了怎樣的決定!”秦雪初看著蕭落情的背影消失在雪夜中,她的眼神深的讓人無法捉摸。
是的,現在,她是秦雪初,不是酈瀾青,至少現在不是,或許從來就不是。
我們之間,不因命數,是宿命。
“你說,我們倆這算不算狼狽為奸?”薄華笑著問身旁的棋林。
無回門門主,棋林,看著蕭落情先行離去後秦雪初也離開了,再看看旁邊的薄華,依舊冷漠,並不言語。
“我說,你這樣一直跟著他們,究竟是想做什麼呢?要想阻止他們去五靈莊的方法很多,白天在樹林裏就可以動手,雖說並不是有必勝的勝算,但這般偷偷摸摸的跟著獵物,實在不是我薄華的風格。”薄華佯裝歎息,笑嘻嘻的道,可那笑容看起來直教人汗毛都立起來。
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的首領衝著你笑,你也會起雞皮疙瘩的。
“你薄華做的偷偷摸摸的事還少嗎?奉劍樓不是一直以暗殺為謀生的嗎?”棋林無不嘲諷道。
“棋林,你不要太過分!若不是看在主公的份上,我豈會聽你差遣!”薄華心中實在是有些憤然,奉劍樓樓主薄華是何等人物,從來隻有殺人,何曾聽命於人過?
如今卻不得不讓這個棋林牽著鼻子走,為他效力。倘若不是有主公的命令,她早就讓眼前這個高傲的無回門門主命喪於她的赤血劍下,總覺得這個棋林有些神神秘秘的,又有些難以捉摸。
薄華和他接觸已經月餘,卻還是沒有看透他的實力和武功究竟有多高深。
“哼。”棋林輕哼一聲,好似沒有看見薄華的怒意,隻道,“你派去的人呢?”
“急什麼,這不就來了嗎?”隨著薄華的眼光望去,隻見一個人影正悉悉索索的往兩人這邊走來。待走近一看,卻是湖畔小棧的那個小二!
“參見樓主!”隻見那小二神色自若,一點也不似剛才的狡猾和油頭滑腦般的模樣。
“有什麼消息?”薄華道。
“正如事先樓主告知屬下那般,秦雪初和秦墨雲等人天色將晚時分到達店內,吃了些茶水飯菜之後便回房休息了。不過有兩件事比較奇怪……”
“何事?”薄華原本並未在意,畢竟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和安排之中,但聽到此處也不由問道。
“第一件事是今日店內並沒有江湖上各門派的大人物出現,來的都是些尋常角色,依屬下之見,五靈莊沈莊主大壽前來祝壽的理當是各門派的為首之人,而不會是這些小角色,故而屬下覺得有些奇怪。”那名屬下看來也絕非是草莽之輩,對周遭情形觀察的十分仔細。
“這件事你不必關心,我自知曉其中內情,還有什麼?”薄華冷冷的道。一個小角色,沒有必要讓他知道的太多。
“還有便是今日樓主所說的那人並沒有來,不過倒是來了另一個人:沈千山的獨子——沈越灃。”
“是嗎?真有趣。”一直在旁邊的棋林突然冷冷的開口道。
那奉劍樓的殺手有些錯愕,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何不妥。
“趙煥平,交代你的事情要辦得好好的,不可露出馬腳 ,切勿打草驚蛇。”薄華對那名名叫趙煥平囑咐道。
薄華和趙煥平還在說些什麼,棋林卻已無心再聽這些瑣事,便獨自一人先行離去。待棋林消失在視線之中,已經遠去,薄華和趙煥平收起方才漫不經心的神情,忽的變得凝重起來。
“見到他了嗎?”薄華冷冷的道。
“回稟樓主,方才所提到的沈越灃,確實不是真實身份,他正是樓主命在下查訪之人。”趙煥平這才道出,原來他早已知道客棧中的自稱沈千山獨子沈越灃的男子,其實是有人冒名自稱。
“很好,切勿怠慢。我薄華能不能改寫命運,就看此人。好生招待,有什麼動靜及時通知我,尤其要關注他和秦雪初那幫人有什麼聯係。”
“是,屬下定當留心。”趙煥平隨後便又趕回湖畔小棧,而薄華則往剛才棋林消失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