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這麼想。”洛雲霄偏過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那就好。記住,叫你做的事,要好好做,沒叫你做的事,不要去管。”那男子意有所指。
“你是說蘇晚晚?”看來他已經知道今天的事了。
“不錯。我隻讓你接近秦雪初,至於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插手,否則隻會壞了我的計劃。”
“一直以來,你都是隻會觀望並不插手,為什麼現在要管這些事?無回門向來很少幹預江湖之事,你雖然讓我觀望秦府、接近秦雪初,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做些什麼,你是不是還派了其他人去接近和監視其他武林門派?前些日子五靈莊的管家之死是否是你所為?”她從秦雪初口中得知此事後,心裏便如此懷疑,隻是一直沒有問他,今日便一同說出來。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不是你的事,就不要管。你不要忘了我們的七年之期還沒有到,還有一年的時間。隻要再過一年,你我各不相幹,你是繼續留在我身邊還是離開無回門,都隨你意,你又何必再管這些?隻要在這最後的一年裏,好好的做好你的洛雲霄,何必節外生枝,難道你不想要自由了嗎?”
“我當然記得。當年和你定下七年之約,在無回門為你效命兩年之後你又派我來接近秦雪初,已經過去四年,所以我隻需為你賣命一年,我便可以過我自己的生活了。此刻我當然不想節外生枝,隻是我也把話說在前麵,如今的玄坤已經不是當時的玄坤,而秦雪初對於我而言,也不再隻是一個監視的對象。所以,就像我上次在信中所說,不管你心中所想為何,所作為何,希望你不要傷害秦雪初,就當是我替你賣命多年,替他討的一個人情。”洛雲霄中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她隻怕自己時日無多,沒有機會在日後再說這些。
“你果然變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了秦雪初的。聽你今日說的這些話,好像臨終遺言一般,是不是舊病複發?”那男子何等聰敏,又怎會聽不出洛雲霄話裏的意思。
“這也與你無關,你又何必掛心。”
“怎麼,你的知己秦雪初不是一直在為你尋找火鱗蛇嗎?上次你在信中說他會派人到西北大漠去打探,這倒不一定是白費力氣,或許會有一線生機,畢竟秦雪初也不是一般人,以他的心思和聰明,既然有這般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或許你的病還有治愈的希望。”聽那男子的口氣,似乎對洛雲霄的病知之甚解。
“事到如今,這些已經無關緊要了。你也不便在此久留,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先回去吧,有什麼消息我再通知你。你放心,七年之期未到,我該做的事還是會繼續替你做的。”洛雲霄言語中已有送客之意。
“這我當然相信,無回門的玄坤絕不是食言之人。希望你好好記著今日所說的話!”那男子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又回頭對身後的洛雲霄道:“還有,不要去查蘇晚晚,也不要透露任何關於你和她的事情給秦府的人,一點都不行,尤其是秦雪初。”說罷便消失在黑夜之中,隻留下瑟瑟的秋風以及風中的洛雲霄。
洛雲霄看著他離去,直到消失在黑夜之中。
秋風中,風露泣,美人立。
“可惜,你說的太遲了。”洛雲霄嘴角一撇。
當一個人真心待你,卻隻為真心、無關風月的時候,任何人應該都抵擋不了這種情感上的依靠吧。
而秦雪初正是這樣的人,她待洛雲霄真心,為她尋藥;明知洛雲霄身份可疑,仍然留她在身邊。救她,哪怕二人素未謀麵;治她,哪怕是甘冒風險去找那人。究竟為的是什麼?或許隻是因為秦雪初需要一個朋友,需要一個人來讓自己去信任。
這一生過的太隱忍和沉重,百無聊賴,何以寄情?她需要去相信一個人,需要一個朋友來提醒自己尚有人性,不至麻木。與其說是秦雪初和洛雲霄成為朋友,不如說是秦雪初選擇了洛雲霄成為朋友。
可是一旦一個人一無所有的時候,就會更加看重僅有的那點零星,秦雪初不在乎洛雲霄的身份和接近自己的目的,因為她知道如果洛雲霄真的想對自己不利,也不會這四年來都暗中維護自己。
這或許就是朋友能給自己的安慰,也是秦雪初感到欣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