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什麼瞎話,出嫁的女兒怎麼好隨隨便便便回門,無論如何,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皇後輕柔地替佑湮拂過發絲,姿勢就像是一個姐姐對著一個妹妹,充滿了寵溺。
“等我的好消息。”佑湮點點頭,她這麼說是說給皇後也是說給自己。
……
據風國史書記載,鹹至十八年,宛國佑湮公主坐八匹高頭大馬,著七色彩裙不遠千裏下嫁風國二皇子澹台俊衍,場麵之浩大,舉國難忘。
舟車勞頓之後,佑湮又被牽引著走向內殿。隻覺得周圍簇擁了不少人。她頭上頂著的蓋頭是紗質的,好奇之餘她將頭微微正了些,便能看到人群。順著目光向上,佑湮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麵貌,差點就讓她因為吃驚而將蓋頭滑落。
因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四月!
四月與佑湮自己以前所留的印象已經不同。四月早已換了裝束,雪白的長裙襯得她愈發明豔動人,略略蒼白的膚色讓她與這宮殿幾乎融為一體。佑湮奉命聽到,司儀介紹她的是風國的束玥公主。雖為公主她的臉上卻沾了許多憂傷,雖然隻往自己身上掃了一眼,但那目光裏依舊心事重重。以至於佑湮都有些不確定,束玥公主究竟是不是四月,四月按照道理應該已經死在了龍佑卿的劍之下……
佑湮不知道的是,四月此時也看著她出神,因為她不過也 才得知了和親的消息,隻是她一直疑惑,既然龍佑卿已經背信逃走,為何宛國還要來聯姻這麼一出。
這場婚宴是極為隆重的,大紅的帳幔從很高的宮殿弧頂上懸墜下來,好似雲霞一般。當佑湮和俊衍兩人牽手走過,一起踏上石階,誰又能不稱讚這樣的才子美人呢?四月瞬時有了一種錯覺羽化登仙的錯覺,她忽然無比豔羨,自己是否還有這樣的機會與人攜手踏入婚姻殿堂。因為就在昨晚,四月分明感覺到,她身上的舊疾在沒有傷痛的促發下也日益有痛感,且在加重。她承認她不喜歡這種病痛,卻不得不接受。身體是自己的,病也是自己的,她所能做的,僅僅是好好打算以後,在以後的日子裏能夠不浪費一分一秒。
如今身世之謎已解,她隻想再見見千月一次,與他道個別。至於龍佑卿,四月覺得心中仍有虛無、不可拋卻的痛楚,那是被騙後的漸漸死心。
婚宴上如此多的賓客,又有誰能理解她。既然佑湮已經聯姻,這也無可更改,說不定往後她與她能在這風國的皇宮之中相互扶持。
“祝新郎新娘洪福齊天。”震耳欲聾的祝賀聲從牆壁的四周反射過來交疊在一起,讓浸潤在這樣氛圍裏的人也會被這巨大的喜悅動然。
唯有四月,看著她們,心中的愁緒如同打翻的瓶子一般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