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說完話的時候,眼睛的餘光掃過龍佑卿,卻發現他的眉頭同樣緊鎖。是了,他也有一枚同樣的扳指,卻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難道這又預示著什麼?
兄妹?抑或是,仇敵……
“原先我也不甚確定。”男子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不過我問過暮將軍的你的名字,四月,四月,可不就是束玥的諧音。何況我見了你,便知你和父皇真有相似之處,澹台家的血緣親脈萬萬錯不了。”
“可是,這樣聽來還是覺得草率了些。”四月聞言依舊搖頭,在不發達的時代,沒有DNA配對,一切都是空談。更何況自己是半途而來,緣何知道這個四月可否就是風國遺留在人間的那一位。
“的確草率。”龍佑卿撐著傷上前兩步維護四月道,“想必你已經知道我身份,但巧的是我的母後也有一枚,我既是宛國子民,又怎麼與風國牽扯上關係,這不好笑嗎?”
男子笑著搖搖頭,“有趣,難道你的母後小名喚作淑兒?”
“不許你直言我母親的名諱!”龍佑卿說道激動處整個人又猛烈地咳嗽起來,若不是他底子好,恐怕都站不住了。
“得罪。這扳指的的確確是我澹台一族的,隻不過我父皇年輕時曾愛過一個女子,並饋贈了她一枚澹台的族的扳指,隻可惜天意弄人,她是宛國人,原本就同風國勢如水火,若父皇是尋常人家還好,可父皇偏偏便是那能呼風喚雨一般的皇族,底下有千萬雙的眼睛注視著他,他本就是要繼承風國大統,為子民謀福的。在最後的關頭,她替父皇做了決定,帶走了那枚扳指,也帶走了父皇無限的眷戀。父皇如今登基,早已不可能去尋她,這個故事便是他年輕時對我說的。”男子娓娓道來,仿佛在說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故事。
四月看過龍佑卿,假如那男子說的是事實,那麼其實龍佑卿便是那淑妃和宛國皇上的骨血沒錯,而自己也不過是那風國國君與其他後妃所生,與龍佑卿沒有半點關係。
如今的困擾看似已經解除,但隻有四月知道,麵前的男子的話是否能信還有待考證。
“事實上,父皇也老了。你幼年在風國失蹤,可讓一群關心你的人失魂落魄了許久,原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如今再見,皇上一定會高興的。於情於理,你都應該隨我去見見父皇。”男子順水推舟,一道將自己的目的也一並說了。
四月剛想說一個不字,心裏卻自己猶豫了起來,他說的對啊,自己尋覓身世許久,到了撥開雲霧的時刻反而躊躇不決,就算是假的,自己安慰那年老的國君是不是更好點兒?可是龍佑卿呢,他是戰俘,他的優待……似乎隻有自己接近那風國的宮廷,才有更好的機會來保他。
“她不可以。”龍佑卿的身子有些顫抖,語氣卻依然堅決。“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引她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