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請皇上不要責罰五皇子了,都是奴婢一人之錯。”四月道。一個人死總好過兩個人生不如死。什麼身世什麼奪嫡都見鬼去吧。
她甚至可以想象她說那話時,前方有一雙眼睛的洞穿和焦灼。她的主子龍佑卿沒有發話。事實上,她猜想他也不敢。一個溫文爾雅的佑琛,皇上已經狠得下心。
“這丫鬟的死,與你也脫不了幹係。”皇上終於注意到跪在後麵的四月。
“是。奴婢承認脫不了幹係,不過奴婢好奇,這丫鬟的服飾似乎並不屬於二皇子府,從她落水地點看,與奴婢並不相同。”四月辯駁道。
“胡鬧!看來你們房內的姑姑沒教好你規矩,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另一個嬤嬤見風使舵,替皇上說出了口。
“夠了!今日是佑楓的大喜日子,卻被你們弄成這個樣子,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朕。”皇上的表情,陰鬱不定,對嬤嬤卻不語置評。
“將這個丫鬟杖……罷了,先投入天牢。即日起,五皇子禁足三環閣,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許放他出來。都給朕好好反省反省。”皇上忍住怒意下令。
如此一來,等於直接宣布四月伏罪。
四月傲然抬頭,不是為了謝皇上的不殺之恩,而是望向人群之中表情淡漠的龍佑卿。
佑琛是他的兄弟,他的左臂右膀,如此一禁足,恐怕龍佑卿好不容易培養的勢力又要折損,可他居然無動於衷。
最可笑的是,昨日赴宴之前,龍佑卿還吻了她,原來真的如他所說,試探而已。
“謝主隆恩。”四月帶著一絲冷笑伏倒下去。還沒起身,果然有幾個小廝過來拉她。四月覺得連保持尊嚴都沒有必要了,是啊,此情此景,百口莫辯!
佑琛幾次挺直身子,欲言又止,而龍佑卿的目光追隨被押走的四月,直到四月完全背對著他。他的手不知何時已捏成整拳。
這個蠢女人!龍佑卿眸底泛起了怒意卻渾然不自知。她居然還有本事拖龍佑琛下水,怕是父皇早就看出來了。佑琛是自己跳出來沒有辦法,但隻要父皇不說,誰又知道四月是他家的丫鬟。
皇上不殺四月,不過是因為龍佑楓喜宴不能再見血了,何況四月又是龍佑琛可以不顧性命保護的人。他若是杖斃,指不定不出幾日,整個皇城都會知道了。
等一切塵埃落定,龍佑楓的婚宴也被攪的七七八八。興許皇上的愧疚,還特準了龍佑楓這幾日不用早朝。
眾人散了之後,龍佑卿帶著蕭索音回府,一路上卻心不在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了。他反反複複覺得,四月不可能殺人,更何況是在龍佑琛在場的情況下。並且四月看到那丫鬟的表情,明顯有一絲變化,若真是她殺的,她根本不會慌張。
他覺得她最近愚蠢得不行。可是,該死,為什麼他會擔心她?或許昨夜的那一吻,他已經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