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菲鞠了個躬,眼睛又從鼻梁上掉下來。她轉身走出了議事廳。吉安娜真想往德菲的身上扔個火球,但是她還是放棄了。德菲說的對——離開她,吉安娜什麼也著不到。
過了一會兒,克裏斯托夫拿著幾張卷軸走了進來。“夫人,德菲說您想見我。是不是想見這些?”他把卷軸遞到女王麵前。
“都想見。謝謝”她回答道,一手接過卷軸。
克裏斯托夫是吉安娜的內務大臣。治理塞拉摩的時期,一直是他在替吉安娜打點一切。他在處理讓人惱怒的雜事上有著極為出眾的才能,這讓他成為了這個工作的最佳人選。也正事因為有了他,吉安娜才沒因為實在不堪重負而氣的去殺人。開戰前,克裏斯托夫曾事大元帥加裏瑟斯的書記員,後來因為出色的組織才能才逐漸聲名鵲起。
當然,由於沒立什麼戰功,他在軍銜上一直沒多大進展。克裏斯托夫的個子很高,但人卻瘦得像跟竹竿,看上去連上了年紀的德菲也打不過。他的頭發又黑又直,剛剛過肩,像一個黑相框,框著一張瘦骨嶙峋的臉,一個鷹鉤鼻子還有一副總事愁眉不展的表情。
吉安娜把薩爾話重複了一遍:奧迦特號如何遇險,附近的一艘巡航艦如何什麼忙也不幫。
克裏斯托夫揚起他的細眉毛說道:“這個故事聽起來不大可信。您說離荊齒城大約一裏格?”
吉安娜點點透,
“可是我們並沒有派巡航艦去那個區域,夫人。”
“當時霧很大——或許博力克船長看道的那艘船偏離了航道。”
克裏斯托夫點點頭,勉強同意了這個觀點:“但是夫人,也有可能是博力克船長看錯了。”
“不大可能。”吉安娜繞到桌子後麵,坐到了椅子。她把航運記錄放在桌子還容得下東西的地方,“獸人的視力比我們好很多。而且別忘了,能被選重當了望員的視力更是非同一般。”
“但是我們必須得考慮另一種可能,那就是獸人在說謊。”吉安娜還沒來及反對這種觀點——盡管她很想這麼做——克裏斯托夫就伸出一根長手指說道,“我並不是說薩爾本人,夫人。獸人的酋長是個令人敬佩的英雄,這沒錯。他值得您信賴,但是我認為在這件事情上,他直起到了傳聲筒的作用。”
“那你的意思是?”吉安娜知道答案,但是她想親耳聽克裏斯托夫說一遍。
“我要說的是我已經跟你說過好幾百遍的話,夫人——我們絕對不可以百分之百地相信獸人!有那麼幾個獸人值得信任,這沒錯,但其他人呢?如果我們相信他們對我們都是真心實意的,那我們簡直就是個傻瓜!而且他們也不可能都像薩爾那樣明事理。薩爾是我們對抗燃燒軍團最強有力的盟友。對他所做過的一切,我無比敬佩——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隻是暫時的。”克裏斯托夫把瘦骨嶙峋的手放在桌子上,倚著身子對吉安娜說,“現在能控製住獸人的隻有薩爾。如果他不在了,我向你保證,獸人馬上會原形畢露,竭盡所能來毀滅我們。”
吉安娜“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不是有意的,克裏斯托夫的話簡直是薩爾的翻版——盡管從內務大臣口中不該說出這麼過激的話來。
克裏斯托夫嚴肅了起來:“這很好笑嗎?夫人。”
“噢,不。我隻是認為你把問題想的太嚴重了。”
“是你把問題想的過於簡單了。現在,除了這座城邦,卡利姆多的一切都在獸人的掌握之中。”克裏斯托夫猶豫了。這太不尋常了。內務大臣之所以能身居高位都是因為他直來直去的性格。他向來如此。
“你想說什麼,克裏斯托夫?”
“我們的盟友…非常在意這些。獸人控製了整個大陸…很多人都為此感到困擾。雖然現在出於其他的原因,他們還按兵不動,但是——”
“但是現在,我在竭盡全力抵禦外來侵略。”
“隻要偉大的發市,燃燒軍團的克星,敬愛的普羅德摩爾女王統治卡姆多一天,整個世界都會相安無事。但是一旦他們認為您不再能控製住獸人,那麼局勢就會馬上改變。入侵者的軍隊會讓您已過世的父親的艦隊不堪一擊的一堆爛漁船!”
吉安娜癱倒再椅子力。確實,她幾乎從未想過卡利姆多以外的世界。她太忙了,忙於惡魔作戰,忙於管理塞拉摩。但是與父親的一戰讓她認識到一個事實——沒有真正跟獸人並肩作戰過的人類依然把他們看作事跟禽獸一樣微不足道的東西。
但是克裏斯托夫不該這麼想。“那麼你的意思事什麼,內務大臣?”
“這個博力克船長很可能事個煽動者。他的目的是讓薩爾背叛你——背叛人類。雖然我們占據北哨堡,但是出了塞拉摩的城門我們就成了孤家寡人。獸人會把我們團團圍住——巨魔本來就站在他們那邊,而地精也不會站在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