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隨侍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大事,隻是在皇帝上書房時伴讀,或者處理政務時給予相應罷了,實質上與皇帝相處的時間還不如身邊的起居注官多。
有恩寵的,或許也可以在皇帝出遊時隨駕。
皇帝是女的,黃門也失去了相應的作用,因此也有不少費盡心思的想入宮,從而一朝飛上枝頭,贏得榮寵。
不過皇帝東方頎並沒有多大的自覺性,不僅不時時想著社稷國家而好好學習,反而還經常借口處理政務推掉上書房的課程——
其實東方頎此刻尚未親政,國家事務大部分還是歸宰相夏候竣管理。
等到東方頎成年舉行親政大典,再將這些事務交歸東方頎——不過那時東方頎也已經不用上書房了。
不過今天有些不一樣——東方頎想再見見那個叫鳩摩戰的王子。
長樂宮是東西十二宮的一部分,因此距前朝的上書房很是有些距離。東方頎又不想乘步輦——乘步輦必然要驚動眾人,之後又要儀仗、掃路、清道……一大堆事接踵而來。
東方頎並不是個喜歡麻煩的人。所以她也隻是簡單地綰一綰頭發、換了身男裝便帶著幾個人去了。
沒有步輦搖晃的吱嘎聲,
沒有黃門尖利的喝道聲,
也沒有儀仗上的流蘇摩擦絲綢軟墊的嘶嘶聲、靜鞭開路撕破空氣的咻咻聲,此刻的紫禁城顯得分外寧靜。
東方頎順著牆根一路往前——此刻已經正午,太陽曬得人難受——輕手輕腳地走著。
宮人黃門也隻是遠遠地跟著不靠近。牆麵上粗糙的質感勾起一陣戰栗,有種莫名其妙的存在感。
不是身為皇帝站在龍台上俯視眾生時的存在感,也不是當年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看眾臣爭執時近乎消失的存在感,而是身為一個叫東方頎的女孩的、最真實的存在感。
可惜這種自我膨脹的小清新馬上就被打斷了——
南宮煜已經沐浴了兩個時辰,可身上那股爛泥味依舊揮之不去。
他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計謀了——
要是早知道那個好色的女皇原來是個什麼都好的貨色,他就應該直接報個病休啊丁憂啊什麼的,這樣也就不會在這裏苦惱身上這股該死的氣味了。
南宮煜跟著小黃門去往上書房。
其實他很厭惡讀書這種事,有那個時間不如去找人好好打一架,讓自己變得更強才是正理!
所以他正想找個機會把這娘娘腔的貨打暈溜出宮去……
事實上他也的確這樣做了。
但是不久他就發現了問題——這皇宮他從來沒來過,地形也不大熟悉,所以七拐八繞的他就不知道這是哪裏了……
簡而言之,他迷路了。
倒也不是不能用輕功啊飛上去看看自己在哪兒啊什麼的,隻是宮中守衛森嚴,他怕他一上去就成了劍靶子被射成刺蝟了…
所以他也隻好摸牆根走路,希望能撞到一個人告訴他門在哪兒什麼的……
所以,在這世上有種稱為孽緣的東西促成了南宮煜和東方頎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相撞了……“哎呀!”&160;
東方頎尚未反應過來,便有一股濃濃的臭豆腐味(……)迎麵而來。
她下意識的想掩住鼻子,可身體卻由於沒接到指令而繼續保持勻速直線運動,於是,她就和從拐角轉過來的南宮煜同學直接相撞了。&160;
“有病啊你,眼睛長頭頂了嗎!”&160;
東方頎從地上爬起來,見對方不僅好端端的站著,而且還沒有一絲想道歉的意思,不禁怒從心起,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