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醒了。”雲曉曉瞥她一眼,“說話也能睡著,我真是服了你了。”
糖醋排骨的味道似乎還停留在鼻息,讓人有些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靜姝看著曉曉,愣了一會才起床。
“快吃飯吧,我叫了外賣。”
糖醋排骨?
看著麵前的糖醋排骨,靜姝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了。
雲曉曉一年前結婚,前不久生了個白胖的兒子,足足有九斤重,幾個同學起哄給起了個九少。本來雲曉曉想要留下陪她,無奈九少想念娘親的乳汁,家裏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雲曉曉的丈夫何以鵠親自來接,吃了飯就匆匆回去了。
靜姝站在窗前,不大的房間還是讓她感覺冷清。
她從床底下搬出一個箱子,清理了一下上麵的灰打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黑白的照片,照片上林漢江很少見的笑著。
她把照片立在桌子上,又從箱子裏拿出兩罐啤酒,一罐打開放在照片前,另一罐皺著眉喝了一大口。
“林漢江,今天我看見祭溫初了。”她笑著對照片裏的人說。
記憶裏除了賭錢就是睡覺的林漢江,現在隻是在照片裏笑著。
她接著說,“你不是問我後不後悔喜歡祭溫初嗎?我以前告訴你我不後悔,但是現在我後悔了。”
“你為什麼那麼不希望我和祭溫初在一起呢?那麼惜命的人,竟然因為這件事跳樓,瘋子,瘋子。”她似乎在笑著,但是眼淚一刻也停不下來,“我那麼喜歡他,我那麼喜歡他。”
半醉半醒之間,林漢江的樣子似乎又變成了記憶中有血有肉的人。
他怒瞪著靜姝,“不是告訴過你,除了沈世安你誰都不能喜歡嗎?”
林靜姝倔強的看著他,“我就是喜歡祭溫初,第一眼看見就喜歡,我會和祭溫初在一起一輩子的。”
“絕對不可能。”
“我喜歡祭溫初,祭溫初也喜歡我,怎麼就不可能了。”
林漢江軟了語氣,“你就聽爸爸一句吧,爸爸不會害你的。”
靜姝大口的灌著啤酒,冰涼的液體在她胃裏翻滾。
她趴在洗手台嘔吐,晚上吃的糖醋排骨吐得幹幹淨淨。
吐完了她難受的蹲在角落裏哭,頗有些撕心裂肺。
七年來的偽裝一瞬間破裂,所有的痛苦壓迫而來,她痛的呼吸不了。
林漢江的話仿佛還在耳邊,“除了沈世安,除了沈世安……”
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是沈世安?
迷迷糊糊的蜷縮著睡到半夜,靜姝被凍醒了。
挪到床上暖了一會,窗外剛好就是一個路燈,而且剛剛換上的燈管,亮的她睡不著,就想要把窗簾拉上。
不經意間就撞進男人暗黑的眸子。
祭溫初靠在車旁,身上穿著白色的襯衫,開了兩個扣子,白皙的鎖骨在燈光下若隱若現,如果不去看他皺著的眉頭,恐怕都會覺得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但是靜姝知道不是,祭溫初的外表太過清秀無害,反而讓人忽視他骨子裏的強勢驕傲。
祭溫初靜默的看著她,墨色的眸子裏出現點點亮光,皺著的眉頭慢慢的鬆懈下來,但是周身仍然帶著些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