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累了,額上早已傾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回過神看著天色漸黑,瞥眼地上,不知覺間地上的雪都到了她的腳踝處了。
回身就要回屋子裏,身後卻傳來了自己做夢也不可能會聽到的聲音,“姐姐……”
聽到這一聲呼喊,海蘭珠怔怔地杵在了那裏,好半天也才挪動身體,麵對著如今的布木布泰一身華貴雍容的服侍,又見自己一身次品衣裳裹身,臉上既沒有歡喜也沒有厭惡,淡然的讓布木布泰一陣發咻。
“姐姐……”又是一聲呼喚,布木布泰的眼裏似是彌漫了水霧,瑩光閃閃,“你瘦了。”瞧到頭上淩亂的發絲,“不過是來了一日半,竟連妝容也無人搭理。姐姐,你受苦了。”
她的假意關心,海蘭珠隻覺得她來不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事,輕扯動了唇角,“妹妹掛心了。姐姐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妹妹的憐惜。”眉眼彎彎,輕笑出聲,隻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垂下眼簾,一抹殺意閃過,她可不會忘記當初在禦花園她是如何計劃著落水陷害她的。雖然當時皇太極是不相信,但是這畢竟在眾人前落下口舌。
抬眼,她又皮笑肉不笑地指著門口方向,“妹妹,冷宮陰氣濃重,氣味又潮濕難聞,你先前剛小產過後,久留是多有不便,雖然姐姐很希望你能陪在姐姐身邊聊聊家常,但是為了你的身體,你還是早早回了永福宮的好。”
她口上是說的一臉惋惜,手頭上卻多次向著門口的方向反複地指著,連親姐姐都想陷害的人,她沒氣惱地甩門而去就已經不錯了。
布木布泰不是個不知分寸的主兒,看到她不待見她,也是知道分寸的就要離去。今日她也不想來這冷宮的,若不是擔心其他人會認為她這做妹妹的,見自己姐姐進了冷宮也不去瞧一眼,無情無義會落了他人的口舌,她是壓根也不會來的。
領著一路來的婢子鈴兒疑似戀戀不舍地轉身離去,可惜沒有看到那回頭後猙獰的麵孔是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就連身邊的鈴兒看了都是害怕的往後挪了挪。
看到布木布泰離去的背影,海蘭珠冷哼一聲,嘴角扯起譏諷的笑,她怎麼可能看不出布木布泰是故意一身華衣而來,一方麵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另一方麵隻怕是為了在她麵前顯擺,暗嘲她現在是個過氣沒用的娘娘吧?
一下午的大好心情被布木布泰這一來,海蘭珠心裏堵著慌,胸口悶悶地突然就想喝酒解解愁,問門口的小林子要酒,正好天漸黑,估摸著要用完膳了,順道也要了幾盤玫瑰糕點,還好小林子早就受了嚴公公的吩咐,倒也是客氣的給她置辦了。
不過等小林子來了,天都黑了,月亮也都出來了,端著盤玫瑰糕點,拿著壺果酒的海蘭珠看著天空的一輪明月,莫名的情愫萌發,找了把梯子就上了屋頂,坐在屋頂上,看著月兒,想起了邀月。
鼻子裏一陣酸醋,海蘭珠咬著塊玫瑰糕,食不知昧的拿起酒就往嘴裏灌。
“珠兒,別喝了。”好不容易從皇太極手上險險躲過的李溰,慶幸著自己白天若不是蒙了麵紗,定時被那廝給逮出來了,到時候朝鮮就有難了。
再回到冷宮,想透過屋頂上的縫隙去看那心心念念的人兒,竟發現這小女人居然坐在屋頂上喝酒,落寞的背影看的他一陣心疼,傾身就奪過那女人手裏的酒壺。
海蘭珠察覺手裏的酒壺不翼而飛了,不滿地抬頭因為適才喝的酒,臉上粉撲撲地見是李溰,咂咂小嘴,搶過酒壺,“讓開,我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