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皇太極將海蘭珠禁足後,果然海蘭珠是一個月都沒出過一次東宮,她本人對此倒沒什麼異樣的表態,可是別人可不會如此無動於衷。
坐在大政殿不遠處的一座刻有“鑲黃旗”三個金色楷體字樣的大亭內,舉著杯以往長喝的羊羔酒,放在嘴邊卻好像少了些什麼,悶悶地喝了一口,就放回了石桌上。
“可汗可是有什麼心事?可是為了玉璽之事?”坐在一旁的範文程看他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也放下了手裏的酒杯,問道。
皇太極聽到範文程的聲音,懶懶地望了他一眼,又低垂下了眼瞼:“是,也不是。”
說完盯著中宮的方向,眼裏閃過一絲掙紮與渴望。但是腦海裏又出現了花園裏女子對自己不信任的眼神,想起是自己下令讓她一個月不準出宮的,剛準備起身的身子,抬了抬,又泄氣的坐了回去。
不過是一個月沒見而已,他怎麼就跟個毛頭小子一樣耐不住性子呢?自嘲搖了搖頭。
“範先生,十四弟和豪格已經赴往了大漠多日了,卻依舊不聞絲毫的消息。你看這次他們會成功撲捉到額哲的下落?”努力地讓自己不再想海蘭珠的事情,皇太極故意將思緒拉回到公事上。也隻有辦正事的時候,他還能夠保持清醒了。
範文程是個聰明的主兒,不然怎麼可能會被中原明朝人稱為是皇太極的軍師呢。瞧那皇太極盯著的方向,想想便知道是為了東宮福晉的事兒發愁了。
心裏暗笑皇太極平時看著好像對女人沒什麼興致,原來他不是不喜歡,而是沒找到鍾意的啊!
不過主子他既然不想說,他也不好勉強。
說道多爾袞他們赴往大漠取玉璽的事兒,他還真的不好說:“可汗,這事兒的成功不低,但是也不高,五五幾率。”
“這話怎麼說?”
“這林丹汗雖是已死在了青海,可是依我對他的了解,他即使離開人世他也不會忘記給額哲貝勒立下遺囑的,必定會讓他繼承他的大統以統一蒙古為己任的誌願。”回憶起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大漠英雄林丹汗,那熱血沸騰的誓言:不統一大漠,誓死不罷休。範文程就知道他絕不是善罷甘休的人。
“而且,額哲又是以孝著稱之輩,斷不可能違了他父汗的遺命。更何況林丹汗其下忠義之士頗多,都是為林丹汗出生入死已久之人,早已是以此為自身己任的,如此這般斷不可能讓我們輕易取得。”
說道林丹汗手下的那幾個頑固老匹夫,範文程就是一陣苦惱,他隻是個臣子都被此事鬧得心慌意亂。更何況是國汗。
“範先生,說的極是。”範文程的一番慷慨言辭,字字犀利的剖析了皇太極的心裏的愁悶。他說的沒錯要想輕易地解決額哲,取得傳國玉璽不是容易的事。
除非十四弟將林丹汗原來一起馳騁沙場的幾員大將軍誅殺掉,亦或是林丹汗的兩名正妻囔囔太後和蘇泰太後其一突然倒戈相向於他皇太極,那麼此次大漠奪取玉璽之事,成功幾率就會大大提升。
隻是那些都隻是他的空想,試問林丹汗的兩位正妻都是與林丹汗出生入死依舊,感情頗深,怎可能倒戈。
這時候,範文程突然一拍腦門,發出一聲脆響,皇太極不得不將注意力集中到他那:“可汗,臣有法子了。”
“哦?範先生有什麼高見?”皇太極一聽他想到了辦法,忙問道,這奪取玉璽之事必是越快越好,否則拖得久了,難免會有變故。
“臣以為,不如挑撥了那囊囊太後和額哲,他們雖親似母子,但卻並不是親生帶有血緣關係。若是兩人起了矛盾,再讓睿親王私下派人離間那二人,囊囊後指不準會撒手離開額哲向我們投來。我軍再以此來個突擊,必定能擒住額哲。”範文程越說越覺得這個法子行得通,聲音控製不住的激動起來,“可汗,覺得此計策可行得通?”
皇太極在一旁聽完範文程的話頓覺範先生看似文弱如書生,但是骨子裏卻蘊滿了武將士兵們所不及的謀略政策,如此才華,當初卻埋沒於明朝,真是浪費人才啊。
仔細細想,當初能在眾俘虜中相中範文程,真是他此生做的最對的事情。一拍石桌,震的酒杯裏的酒都灑了出外,震到了他的手背上,皇太極也像沒感覺到了一樣,拍了拍範文程的肩膀:“範先生,好計謀。朕能遇到你,真是吾之大幸,國之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