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抖擻龍蛇動。”皇城深處的一處大宅院,清淨優雅,卻也不失莊重。這裏,便是名震天下的七絕宗。七絕宗為天下第一大宗,天底下的能人異士都聚集於此,幫內設神拳門、天劍門、詭術門、幻機門、蠱毒門、符咒門和百異門七大門派,廣收天下豪傑。七絕宗中心的一處高台上,一身素衣的女子,在翩翩起舞。女子姣好的麵容燦若天仙,玲瓏的身段宛如靈蛇。白衣曳地,長袖微抖,女子輕舒曼妙的腰肢,如微風拂柳般,柔柔地在風中搖曳。輕柔的步伐漸漸舒展開,女子眉間帶笑,映上星辰般的眸子,在白衣飄飄中流露出醉人的甘醇,在搖曳的舞姿之中傾倒眾生。下麵的賓客,早已是醉倒在這舞姿之中了。“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來。”一名男子麵色清秀,卻也還透著青澀。男子身著一身白衣,手裏拿著一把折扇,輕抿一口杯中的茶,輕輕地吟誦道。“長袖拂麵心自煎,願君流光及盛年。”此時過來一個身著丫鬟衣裳,但麵容姣好的姑娘,手裏提著茶壺,一邊將青年杯中茶補滿,一邊柔聲接到。“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記性不錯嘛,懷柔。”青年轉過頭來,衝女子笑了笑。“公子教的,當然記得了。”女子調皮地笑了笑,又說道,“明瞻公子又來看明雪小姐跳舞了?”“是啊,不過今天大不一樣。”明瞻故作神秘地說。“怎麼不一樣?”“今天嘛”,明瞻佯作神秘地眯起眼睛,忽然從眼縫中看到近旁的一個個人瞪大了雙眼,望著台上的明雪,有些惱火地改了語氣,“真是便宜了這幫小子了。”明瞻說罷,起身來到一個人近旁,笑嗬嗬地問道:“好看不?”“好看,當然好看,要是能與她共度良宵該是多好。”那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心不在焉地回答著明瞻。“你知道這人是誰嗎?”“當然知道了,這是餘家的小女兒餘明雪,傳說中她一歲便生了個醉倒天下男子的模樣;三歲時便通曉琴棋書畫,更是練就了一身魅惑天下的舞姿;而七歲的時候,更是因為各大宗派都想與她定下娃娃親,而引發了天下各派的一場血戰。而到現在,除非像今日餘老宗主大壽這種日子,外人根本難以見她一麵。”明瞻死死地盯著著此人,隻見此人說著說著,涎水都快流出來了,不由地感到一陣惡心。而就在此時,忽然有一個穿著紅袍,麵色冷峻的男子緩緩地走到了高台前列,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而他身後跟隨的七絕宗侍衛,恭恭敬敬地散在男子兩邊。眾賓客望見男子的身影,不由地是收斂了些。“這家夥是誰,你認識嗎?”明瞻指了指紅袍男子,對那人問道。“這人你都不認識?”那人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對餘明瞻說道:“這人可是七絕宗餘老宗主的長子——餘明澈啊,少宗主生下來便是練武奇才,三歲時便通曉各類武功;七歲時便能打敗年過二十的劍客。而現在,更是掌管七絕宗中的七門。在七絕宗,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原來是這樣啊。”明瞻聽了,沉吟一聲,又是說道:“那餘府有一個二公子,智勇天下無雙,你可知道?”“開什麼玩笑,這七絕宗之內,餘府之中,從來沒有這麼一個二公子!”明瞻聽了此話,臉色不禁是變了變,現出微怒的表情。“怎麼了?”那人望見明瞻臉上的表情,連忙問道。“我就是這家的二公子,餘明瞻。”餘明瞻板起麵孔,換了副嚴肅的口氣說道。那人聽了,卻是一陣哄堂大笑。“怎麼了?”這回輪到餘明瞻問那人。“你看看那邊那些人,他們都想當餘府的公子。”那人說著,指向大廳的一角,隻見那裏有百十號人,各各手裏都舉著一塊牌子,上麵都寫著“給餘宗主爹爹祝壽”。“我說真的呢,因為我可是知道我的明雪妹妹喜歡什麼樣的男子!”餘明瞻故作神秘地說道。“什麼樣的啊?”那人連忙問道。“笨,這都猜不到!”餘明瞻一拍那人腦門,“你說說,我餘家是幹什麼的?”“餘府誰不知道,仙俠聖地啊。”那人揉揉腦袋,試探性地說道。“所以,功夫厲害的人,我餘家的小姐,能不喜歡嗎?”餘明瞻笑著說道。“原來是這個樣子啊。”那人似乎恍然大悟。“所以啊,你教我兩招看看,我看能不能配的上我小妹。”明瞻拍了拍那人肩膀。“這不行啊。”“有什麼不行的?”“我是靠臉吃飯的,這位兄弟,你看我這張臉咋樣?”“靠臉吃飯,就你這樣,還能靠臉吃飯呢?”餘明瞻望著那人平淡無奇的臉,不禁質疑道。“可不,靠臉混了半個月的飯,好懸沒餓死。”“搞了半天,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明瞻很是失望,一甩袖子,“你啊,找個河,在裏麵住個十天半個月,沒準下輩子有機會接近我那妹子。”“就你這個廢材,還需要找外人教你功夫,竟然想冒充餘府的公子?”那人也是一聲嗤笑。“你說誰廢材呢?”餘明瞻一聽這話,剛想發火,卻不料袖子被一人拉住了,隨之輕輕的聲音附到他的耳邊:“明瞻少爺,老爺不讓你習武,這事要是老爺知道了,恐怕...”餘明瞻回頭一看,原來是懷柔,不禁是抱怨起來:“恐怕什麼?辛懷柔你說說,父親他真是偏心,什麼武藝都教給大哥了,而我卻隻讓學文,碰不得半點武藝,這也太偏心了!”“明瞻,你在嘀咕什麼呢?”突然一個深沉的聲音傳來,明瞻不由緊張了一下。“沒什麼,哥。”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有一個身穿大紅袍子的男子走過來,男子眉目冷峻,儀表堂堂,臉上透發出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腰間斜跨一把佩劍,身前身後是百步的威風。“懷柔給明澈少爺請安了。”辛懷柔微微一欠身。餘明澈衝辛懷柔一擺手,走到明瞻跟前:“明瞻,快去準備一下,估計父親大人快要回來了。”“這麼快!”餘明瞻不禁驚歎一聲。“是啊,估計那支雪舞傾城,也是快要降臨了。”餘明澈也是一聲感歎。說罷,餘明澈不禁抬起頭來,衝台上的女子笑了笑。那女子見了,用白紗掩住美麗的臉頰,燦爛地一笑,這一笑,醉倒眾生。笑靨過後,玉台上金蓮舞動,將這幾丈高台繪成畫卷。卻是與方才的輕柔不同,舞姿中透著一股剛勁的美感。曼動的身形,如靈蛇,如鸞鳳,在天際之中飄搖。白練隨腰肢,在風中飄搖,女子的嬌容在白練之下時隱時現,每現出一次,便是傾城之美。舞姿越旋越快,這一束白燦爛了天下,明亮了一雙雙眼睛。舞步在忽然之間戛然而止,眾人還來不及喝彩,卻隻見天邊雪花紛紛,飄灑在女子周圍。...“要下雪了啊。”一個中年男子喃喃自語道,抬眼望向前方,一個醒目的“柳”字映入眼前,天際之中幾點雪花正欲飄落。“看來就是這裏了。”中年男子再一次喃喃自語,話音未落之際,手裏卻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柳枝,又是瞬息之間,男子消失在原地。男子再回來時,手裏的樹枝已染成了血紅色,遠方景物,似乎全然沒了生機。恰在此時,雪花剛好掉落在男子肩上。“該回去了。”又是一聲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