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相較於平時喧鬧了好多,外麵的守衛比平日更加森嚴,大夫一個一個被請進來,又一個一個搖著頭出了獨孤園,不敢逗留,深怕獨孤燚的怒火燒到自己的身上。下人進進出出,不一會兒,丫鬟端著一盆黑色的水跑出來,要去廚房再換一盆幹淨的水,“快點快點,換水。”
“馬上去西沉宮中請禦醫。”在一旁的武右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獨孤燚,言語中竟然透著絲慌亂。
躺在床上的離軒凝緊皺著眉毛,一聲沒吭,額頭上的冷汗浸濕了汗巾來不及換,肩膀上的箭被截去了半截,箭頭還仍舊留在血肉中,讓大夫都束手無策,毒素在很快的滲入五髒六腑,再不解毒性命就難保了。
“城主,夜已深,宮門已關,這禦醫……”武右對這樣的要求有點為難。“城主,你不要著急。”
著急?!獨孤燚警覺自己失了平時的冷靜,為了離軒凝……
“主人——”魑魅魍魎滿臉的淚花撲了上來,“主人,這毒很重的,是誰下那麼狠毒手。”魑魅魍魎若有似無瞟了瞟一旁的獨孤燚,眼中好像有了‘報複’的方法。
獨孤燚也感覺到了這兩姐妹不善的眼神,頓時惡寒。
“對了,師傅,找我們的師傅,雖然說風流點,下毒的時候狠了點……解毒是無人能及的……。”魑魅魍魎剛說完就感覺身後一涼。
“親愛的徒弟們,我接受你們的‘讚美’,嗬嗬!沒想到幾天沒見,美人就變成這樣了,嘖嘖嘖!”蕭言寒一派輕鬆的走向床邊,一把銀色長劍擋住了他。
“能悄無聲息的進來人絕非平凡。”獨孤園戒備森嚴,能飛簷走壁的人,若非武功高強者根本進不來。
“老朽隻是草莽之人,不計較名號身份,隻是遇到了快死之人,有興趣救著玩兒而已。按這美人兒的情況看來解藥是來不及了……所以進來看看,順便拿點好處走。”蕭言寒的手撫上離軒凝肩膀裏的殘箭,點穴,拔箭,黑色的血湧湧冒出,躺在床上的離軒凝倒吸了一口氣,暈死了過去。
“你——”看到離軒凝昏死過去,獨孤燚心中一空,好像有點什麼不一樣。
“我這神醫不是白叫的,疑人誤用,用人不疑,呀……城主還沒說要我救呢,嗬嗬!也罷,既然來都來了,就看在我可愛的徒弟和美人兒份上吧。”修長的手指,幾枚銀針紮入了肩膀四周穴道,黑色的血已經不再,淌下的紅色血染紅綠色的衣裳,已經止住。再從懷中拿出白色瓷瓶,透明的固體藥膏敷在傷口上。
“這是有助於傷口愈合的藥,水色凝,每天搽一次。最重要的還需要血荷,但是世間少有,不過我想城主應該不難辦到。她失血過多,晚上會高燒不退,三天之內不醒過來,毒素攻進心髒,就隻能以毒攻毒了。”神醫還是比較負責的。“徒弟們!記住了,為師救了你們的主人,可要記得老朽的好處啊!嗬嗬!”蕭言寒笑了笑,點地,便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
“武右,準備馬匹,我們去北泠找樸掌櫃要血荷,三天之內必須回來。”獨孤燚威嚴的語氣,武右聽完就去準備,沒有遲疑。
“照顧好你們的主人,幫她換身衣服……。”獨孤燚避開,離開了房間,關上門,朝著馬廄而去,前往北泠。
魑魅魍魎輕手輕腳把銀針拔下來,包紮好傷口,幫離軒凝換一身幹淨的衣服,兩個人臉上心事凝重。
“師傅到底要什麼好處啊……!”魑魅魍魎仰天長嘯。
“受傷了……是不是該把你帶走?”銀色的發絲落在屋頂,低語。
“你走了怎麼又回來了。”絳紫色的身影落在皇甫蘭的身旁,聲音清冷,隱藏著絲微痛苦。“為了她嗎?你變了……。”琳音望著漆黑的天空,陌落不堪。
玉塤,獨特的聲音,悠悠傳開,襯托著一下子寂靜的夜,各種人,各種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