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言水榭,盡言。
“城主……為何要幫助她,萬一不成事,這可就……”樸掌櫃弄不懂自己主子的想法,要是這假死方法不成,便會牽扯到青孤城,明顯就是不必要的麻煩。
透明的夜光杯,琥珀色的上等女兒紅,薄唇飲盡杯中美酒,“這酒不錯,以後多存一點,說不定哪天用得上。”低沉磁性的聲音,像是自語,卻另含深意。
“屬下明白。”
“既然是孤獨城主說已經找到通緝犯的屍體,現在確實也是沒有生命跡象,案件就此了結,退堂!”縣官老爺胡子翹翹,搖擺著走回了後堂,打著哈欠。
擔心真是多餘呐——樸掌櫃搖搖頭,隨著人群看客離開了衙門,走到窄小的弄堂裏麵。“銀子交給師爺了嗎?”
“是。”黑色的影子隻一閃便不見,樸掌櫃走出弄堂向兩邊看看,拍了拍衣衫,回當鋪。
燈影映樹千光照,曲聲靈歌天上來。遊妓皆扯馨香暖,一街燈燭火兒童笑。
這燈會每逢初一十五便會有一次,平時的夜晚寂寥靜謐的情景在今個兒晚不複存在了,占據玉壺鎮的隻有人聲鼎沸,尤其是夢樓風塵之地,無不使出渾身解數招攬客人,相互較勁。
玉杯暖酒軟懷,低吟蜜語紅唇,凝脂般的手舉起酒杯泯了一小口,妖嬈的伸向了一旁的男人,“他來過,盡是狐狸的味道,怎麼也散不了……”獨孤燚厭惡的皺起了眉毛,用手趕著隻有他能聞到的味道。
“哼哼——怎麼會,奴家心裏可隻有您啊!恩!”再次把酒遞了過去,俏媚嬌笑。
笑話!“你這樣的女人,心如蛇蠍,被你咬住的怎會放手,但卻死心眼,心裏容不得第二個。在酒裏麵下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接過琳音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個怪物,每次知道有毒還往肚子裏咽——”眼中盡是嬌嗔,“那個孩子,是東黎的少主,可惜東黎……你要的消息。”琳音的兩指間夾著一封信沒有再說下去。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琳音有那麼一瞬,落寞。
獨孤燚接過信,“你的報酬到當鋪問樸掌櫃。”冷情的聲音,轉身離開煙花之地。
喧囂吵雜,卻是人拚命往裏湊的地方,隻是一記回眸,還有幾抹淺笑,無不吸引了眾多的癡男怨女,散盡錢財,更過分的是強搶。
城主真是奇怪,最近經常到夢樓,那個煙花之地,每次還中毒回來——“額……城主,解藥。”樸掌櫃念叨著便已走到了逸言水榭,獨孤燚已經回來了。
“恩——。”接過白色的藥丸,送入口中,眉間的那股黑氣慢慢退卻,“準備,回西沉,讓她也離東黎域……越遠越好。”驟冷的目光,藏著些什麼,卻無人解讀。“還有,樸掌櫃,床榻還沒換——”
“是,馬上!陸續從門口進來幾個丫鬟,快速撤掉錦被帛單,但床榻依舊是墨綠色,就像是孤獨燚,存在在陽光下,卻掩藏著更大的力量。
提起桌子上的燭台,原本手中的信也隨著火焰燒盡,僅剩黑色的灰燼輕輕飄出了窗外。舉手一拂關上窗,“穀中盡毀,無人無屍,剩殘缺薔薇一片——禦神夏,東黎域領主,或者說是西沉的少主。”身上的衣襟敞開著,剛沐浴過後黑色長發還滴著水,在床榻上側躺下,鼻尖就淡淡飄過一股薔薇的味道,繚繞不散,“該死!”
夜寂靜,影低垂點水風動,沉靜的睡顏依舊,怕是醒來已離開北泠,前往西沉的路上……
“嗬嗬,逍遙,我真是個不理正事的域主,到處跟著人家跑——嗬嗬!”屋頂上一大一小的白色身影,銀色的發絲在風中顯得分外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