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燈輕柔的釋放出她那柔和的光,淡淡灑在銅鏡裏,佳人絕世無雙的麵容如此絕美,淺淺的綢布珠簾擋住了風的易昂……“妹妹,我美麼?”她終於忍不住了,撫了撫我的肩,言。我的臉兒也映入了鏡中,與姐姐的毫無差別,隻是一個雍容,一個憔悴:“姐姐美,姐姐永遠都美。”這樣的美,我也不可能會有了,大婚是每一個女子最幸福的時刻,我也不會有,兩女共侍一夫,而且是在帝王之家,這能怪誰?隻能怪我與姐姐的愛……
我輕輕梳著她的秀發,淡淡為她戴上鳳冠,淒然一笑,言:“娘娘,好了。”玉鸞微微頷首,道:“妹妹,真好看。”
“皇後娘娘,如今您已是萬金之體,不宜叫臣女為‘妹妹’了。”我眨眨眸兒,言。
她撫摸著我的臉,雲:“乖妹妹,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何況明日選秀,你不是進宮又能與姐姐在一起了嗎?”“是,知道了。”
“皇後娘娘,吉時要到了,請您移駕紫宸宮。”
“本宮知道了,下去吧。”言畢,我攙著她緩緩走向張燈結彩的宮室。風兒吹過,大紅的嫁衣如牡丹般綻放,綾羅綢緞隨風飄逸,縈繞出緋色的嫵媚……
一進紫宸宮,眾人便紛紛如炮製發的叩首:“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鳶小姐萬安。”玉鸞絲毫不理會,止步走進大殿。紅紅的紗帳好似在曼舞,點點金鳳,勾出了她不凡的身份。她木然坐在紗帳之後,我為她蓋上喜帕,麵若桃花之色,無不顯露出來……“請娘娘稍等片刻,臣女先行告退。”當著上上下下不少二十的宮女、太監,我隻能做個樣子,為了姐姐。
“嗯”玉鸞從牙縫中強擠出一句冷哼。我轉了轉身子,走出大殿……
轎上。風瑟瑟吹著,一股寒意一點點透著素氣浸潤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琉璃眸上籠罩著一層水霧,涼意透遍臉兒,才發覺一行清淚掛在眼角……
淡紅的光芒從窗外透射進來,我緩緩坐起,言:“紫鵑,現在是什麼時候?”
她輕輕走過,言:“現在已是卯時了,小姐。”
“也不叫我?”我眉間略帶責備。頓了頓,又言:“罷了,先侍候我沐浴更衣吧。”言畢,我便挽起她的水袖,走向金木屏風後麵的“宴瑤池”。一泓清泉接在池子裏,一片片沾了水露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池間。煙霧彌漫著,頓時顯得池子裏的水熱氣騰騰。
我脫下褻衣,伸出潔白如雪的玉足,踏入池內,輕輕取下隨意攢上的花簪子,三千青絲便如瀑布般流瀉下來,如同團團烏雲般,飄在水中。“小姐,可是需要紫瑰精露?”落嫣問道。
“算了,都是那味兒,長公主不得聞膩?那過來給我看看。”我遊了過去,看著那些精致的甁兒。“就它吧,金桂落魂露。”我隨意一點,言。“是”她們倒下精露,桂花的香氣彌漫整個室內。一盞茶的功夫,我便把素手搭在水晶柱子上,緩緩起身。落嫣、紫鵑為我穿上了一條湖藍銀雀古香緞宮裝,上衣下裙,讓人挑不出刺兒來。一支水晶蓮花簪把秀發淺淺綰成蝶髻,一條淡藍色綢帶綁於髻間。這次選秀是決定家族的大事兒,可不能被外族小看了去。
今日是個黃道吉日,鴻雁高飛,我坐著送秀女的馬車前往紫禁城。如今這皇帝與我是有些私情,可是誰也知道帝王之心難測也,不知姐姐昨夜怎麼樣……“奴婢給鳶小姐請安。”一聲年老的女聲打破了我的遐想。
我客氣言:“姑姑不必多禮,您是姐姐的人麼?”
她和藹的笑了笑,淡言:“小姐果然聰穎過人,皇後娘娘吩咐奴婢好生伺候您。”
還真是姐姐派來的,“那有勞姑姑了,還請姑姑帶我去若清宮吧。”
“是,小姐,您請。”畢,她攙著我前去。我和其他秀女一樣,在紫禁城內若清宮的正殿芙蘅殿外等候。秀女被分為三人一組,由宦官領進去給長公主親自選看,前朝隨有嬪妃選秀的慣例,可前朝肖貴妃故意刁難秀女,便隻能讓得疼皇帝的皇姐來了。和我在一組的吏部尚書之女沈若黎,驃騎大將軍之妹高長君。將我從姑姑口中探得,今年選秀人數隻有區區一百人,都要一一檢查,留下的隻不過,三百人中的佼佼者吧。
我與另外三位女整理了衣襟,深吸了一口氣,輕起步子,步步生蓮,緩步入殿,聽一旁的引導內監的口令盈盈下跪,然後文雅地起身,垂手亭亭玉立在一旁等待司禮內監唱名,一一出列參見。一位年老的太監,用著他啞如雞鴨的嗓音喊道:“吏部尚書之女沈若黎年芳二八,驃騎大將軍之妹高長君年芳二九,珞瑜爵(付清大將軍)之女鳶青鸞年芳雙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