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煦兒不是死了，怎麼會？
同樣疑惑的還有臥在地上的林筱兒，她看著圍繞在上官素音身側的一雙兒女，瘋了一樣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他們……他們為什麼都活著？”
百裏錦墨嫌惡的看她一眼，冷哼，“煦兒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真的不要他。當時那碗毒藥毒性太大，戰南戈的護心丹雖能護住素音的心脈，但解毒的功效弱了許多。我那時雖心痛素音的惡毒，卻始終不忍怪罪她，便給她放了毒血，並叫師傅來救她……”
林筱兒聲線裏幾乎滲著血，“你說……你插在她胸口上的那刀，是為了給她當血？”
直到此時，上官素音才忽然明了。
怪不得，她被百裏錦墨傷了之後，反而覺得腹部的毒，好了許多。
“誰知幾日後師傅來的時候，你又陷害素音傷了你的眼睛。我那時被你蒙騙，覺得眼睛是素音欠你，便同意給你一雙眼睛，但是煦兒和素音……是我無論如何都要救下的……”
說到此，那牽著煦兒的年輕道士點點頭，扶起早已滿臉淚痕的上官素音，輕歎一口氣，
“那時你命不保夕，是錦墨用自己的心頭血將你和孩子從鬼門關救回來。但是煦兒早產，又中過毒，身子太弱，為師就把他帶到仙岩台療養。錦墨這個孩子嘴硬。不肯告訴你，才釀成後來的悲劇呀……”
一切的一切，一點一滴的明了起來，上官素音抹掉眼底的淚，看著百裏錦墨，“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
“不是大人不想告訴你，”風影從百裏錦墨身後走向前來，“隻因曹淳正那個老賊一直盯著上官家，皇上和大人早知道曹淳正會向上官家下手，就等曹淳正得意忘形。那時局勢不穩，大人怕對你流露出太多感情，便會惹的曹狗對上官家下手太狠，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
上官素音明白，後來的事，也就是她被嫁給程元川的事吧。
風影說到這裏，長舒一口氣，“不過如今皇上已和大人將曹狗扳倒，上官家也恢複了官職，夫人的心事，大人全都替夫人了了啊……”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上官素音早已泣不成聲，她看著百裏錦墨，看著她前半生最摯愛的男人，隻覺得心底被太多陌生的情緒填滿，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情緒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林筱兒聽到這些，竟像是陷入了瘋魔，她搖著頭一步一步向後退著，癡癡癲癲，“百裏錦墨，我這麼愛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百裏錦墨低下目光看她，眼中，滿是恨意。
他的恨那麼濃，那麼烈，他在為上官素音複仇，他要把她曾經加諸在上官素音身上的痛十倍百倍地還給她。
“來人！”百裏錦墨開口，低沉的嗓音不波不瀾，像是聊著閑話家常，“把素音的眼睛，從林筱兒的眼眶裏給我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