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異地重逢後,符咒師大人似乎待我更加的親切溫和,還把他們家族那樣的秘密告訴我,讓我覺得很開心——獨自開心。我這些小女孩兒的心思,符咒師大人想必是不會明白的。
“阿強,還幫我采集煉符材料嗎?”
“當然!隻要有時間我就來!”我歡快地回答。
在穿越以前,不知道在哪裏看見過一句話:我愛你,與你無關。現在才體會出這句話有多麼傷痛和絕望,我對符咒師大人的感情大抵就是這樣吧。我的心思,也許符咒師大人從來都不明白。我跟他不過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以我的聰明才智,我自然會推想到,既然符咒師可以從洛陽升職到青州,以後是不是會從青州升職到南郡或更繁華的城市去?
除了學習和練武,我把空暇的時間全花在給符咒師采集材料上。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大年夜了。
雖然我已經與我媽就成親達成了協議,我們之間的冷戰也結束了,但我還是沒有回瓦當鎮。還是一個人獨自留在了青州武學院。四年多沒有回去過,有些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還一個原因,也使我不能回家:本來我的男性化進程正在迅猛發展,誰知道自與符咒師異地重逢後,這個進程頓時一退千裏,直接倒退回到了還在洛陽城的水平。雖然我身體內的變化誰也不知道,我心下卻覺得有些對不起阿嬌,對不起我媽,心虛地不太敢回去麵對她們。
不過,我並沒有打算一個人呆在學院裏過,夜深人靜,大家都合家歡聚在一起守歲時,在快接近子夜子時分,我走出了青州武學院。
“阿強。”
“大人。”
在神壇上見到符咒師大人,我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他仿佛在等我,又仿佛並沒有等待什麼,他笑著叫我,我笑著回應他。然後站在他身邊,看著漫天飄舞的雪花,與他一起等待午夜的鍾聲。
“當……當”悠揚的十二記鍾聲敲響,青州城裏一片素淨,大地在銀裝素裹中一片空濛。
那樣的鍾聲,那樣的景致,讓人的心靈和心情都得到了淨化。
“阿強,我沒什麼好送你的。”符咒師大人在我掌心放下一枚銅錢:“還是隻有拿這個給你壓歲。小孩子一定要壓歲,避邪。”
我笑道:“夏天的時候,我已經十八歲,行過冠禮了。”那是在我與符咒師大人重逢之前的事。
十八歲,在這個世界裏,十八歲的男子就是可以獨當一麵,可以頂天立地的男人了。十八歲的男子擁著了所有成年男子的權利和責任,不再是躲在父母翼羽下的孩子了。向成年男子發放壓歲禮,是對那個男子的輕辱。
符咒師大人笑道:“啊,我孟浪了。不知道你已經十八了。還我。”
我攥著銅錢,緊緊握地在掌心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