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邊的男子低聲道:“嗯。”
“為什麼?”花玉容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那可是鴛兒唯一一張畫像,你竟然燒了它,你是不是瘋了?”
蘇硯甩開他,回眸冷問:“那你要我怎麼辦?難不成你要我一張一張拚起來粘上?”
話語間盡是諷誚,花玉容登時怔住,半晌才道:“別口是心非了,你明明在乎,何必假裝無情?又何必傷害別人來證明你的無情?”
“你說那個女人?”蘇硯回頭,“你喜歡她?”
凜凜的目光掃來,似乎能夠洞察一切,花玉容想像平日一樣嬉笑而過,卻在這一刻突然覺得困難。
瘦削的肩膀被用力握住,他抬起頭,但見蘇硯冷靜地看著自己。
“花玉容,別搞混了,她不是鴛兒,她隻是和鴛兒有些像而已,我知道你喜歡鴛兒,但你不能就因為她們長得像就將二者混為一談!”
是,他一直都知道花玉容喜歡鴛兒,並且無時不刻地守護著她,那份心意與他的相比沒有任何差別,也正是因此,他從未戳穿花玉容的心事。
花玉容愕然瞠目,原來他都知道……
被捏住的肩膀隱隱作痛,他斂下目光,看了看肩上因用力而發白的手指。
“蘇硯,我知道你說得對,可是你自己呢?你是不是真的能將她們完完全全區分開來?麵對醫仙的時候,你真的從沒混淆過嗎?”
蘇硯的手指一僵,隨後放開他別過身子,“當然。”
“是嗎?”
花玉容淺淺一問,重重壓在蘇硯的心頭,一陣腳步聲響起,然後漸行漸遠最終離開了房間。
他站在原地看著窗外的漆黑,低喃,當然,她不是她,他當然能夠區分開……
——
同一時刻,鳳鴛正躺在床上試圖入睡,但怎奈諸事擾心,幾經輾轉卻難以入眠。
就在這時,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聽聲音,應是個輕功不錯的人,鳳鴛睜開眼睛,正好瞧見一隻牛皮信封從門縫裏塞了進來。
鳳鴛將信取回來借著燭光看去。
是張海全的信兒,上麵隻有很簡短的一句話——十日內,見屍。
這老東西還是著急了,北疆一戰丟了太子的性命,朝中上下對他一片詬病之聲,若不是皇上病重,恐怕早就讓他陪葬去了。
但最讓他慌亂的不是當今皇上,而是皇上大去之後,必然繼承皇位的大皇子蘇硯。
兩人針鋒相對已有時日,出征期間他更是屢屢找蘇硯的麻煩,而今又冒出個王鐵漢對蘇硯死心塌地,說不準就會將當時他囑托其重傷大皇子的話透露出來。
所以他是最不願見到蘇硯登基的。
而他之所以讓鳳鴛動手不是因為真的信得過她,而是因為皇上大病,蘇硯突然一改常態住在宮裏,張海全的手想伸到這裏,就隻有靠她了。
鳳鴛將信收起,嘲諷地笑笑,“放心吧張老將軍,我定然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