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拽住她的衣襟,眼睛瞪得大大的,皇後笑斥:“綠衣,不得無禮。”
“皇後娘娘,不知宮中太醫們所開的藥是否是以補血暖身為主?”
“正是。”
“那皇後娘娘用了那些藥之後可否覺得精神了些?”
“每次服藥過後,本宮確實會覺得舒服了些,手腳也有了力氣,可不管怎麼服藥本宮體內的寒冷都不會有絲毫消解,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會覺得寒涼蝕心侵骨,難以忍受啊。”
皇後越說,鳳鴛心裏越驚,此症乃出自於本體的寒症,可奇怪的是,既然出自本體就該自出生就帶有此病才對,怎麼會在二十幾歲的時候才發作呢?
而除此之外更讓她感到怪異和惶然的是,皇後娘娘的脈象竟與夜的脈象有些相似……
盡管鳳鴛一直百般否認,可這時的她在潛意識中已然產生了懷疑與害怕,她害怕逐漸浮出水麵的那個真相,是她最最不願接受的那一個。
當夜,鳳鴛就為皇後娘娘開了幾副藥,並囑托綠衣一定要使用年輕男子少量的血做藥引,否則這藥方便不會起到任何效果。
皇後與綠衣雖然奇怪為何以人血入藥,但仍舊應了下來,可是沒想到夜裏隻用了一次便覺得精神大好起來,第二日早上還獨自下床站了會。
皇後娘娘大喜,匆忙派人賞賜了鳳鴛,並將她召到了皇帝的寢宮為其醫治。
蘇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隻有微微睜開的眼睛和緩慢轉動的眼珠在告訴旁人他此刻的意識是清醒的。
龍榻兩側站滿了後宮佳麗,一個個拈著手帕情深意切愁雲滿麵地瞧著他,蘇浣的目光慢慢掃過,可最後隻停在皇後的臉上。
皇後跪在榻邊握起他的手,他才安心地動了動眼球,然後輕輕地閉上眼。
鳳鴛知道,這是蘇浣下令許她開始醫治了。
皇後摒去眾妃嬪和侍女,隻留綠衣在旁伺候。
鳳鴛將藥品和藥箱中的工具取出,道:“皇後娘娘,小女鬥膽請皇後娘娘也暫避開,隻因師門重規不能讓外人看見治療的過程,小女不敢忤逆師父……”
綠衣瞪眼道:“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你這是在和誰……”
“綠衣。”
皇後打斷她,對鳳鴛一笑道:“本宮自然相信你的醫術無雙,可皇宮重地又涉及皇上的性命本宮不得不多加小心。”
她狀似無意地向外看看,鳳鴛也隨之看去,但見若幹侍衛高大的身影透過紙窗映了進來。
這是在警告她可不要懷有什麼歹心,鳳鴛再明白不過。
“那就請皇後娘娘站在紗簾之外便可,若是小女有什麼事情也好及時向皇後娘娘稟告。”
皇後娘娘滿意地笑笑,在綠衣的攙扶下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鳳鴛收回目光,慢慢地走到床榻旁,她看著這個她在過去數年間無數次想要千刀萬剮的男人,淡淡開口,道:“皇上,小女要為您施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