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莫說了。”
她打斷他,道:“我從未想過皇上會為我說一句話,皇上現在又何必解釋?放心吧,紅妝不會心存怨恨。”可不恨,是因為不愛。
“皇上還是快些回去吧,奴婢現在這副樣子若嚇到了皇上,那奴婢的罪過可就大了。”
“……”
楚軒頓了頓,想要說些什麼到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男子來去如風,霎時間房間裏又重歸寂靜,鳳鴛閉上眼睛,任回憶與思念的疼痛將自己湮沒。
——
壽興宮中,老姑姑侍候太後入寢。
華貴長袍脫下,由一個年輕的小丫鬟拿了下去,待她出了門去,老姑姑方開口道:“太後今日為何要如此嚴懲紅妝?”她知道自己那一掌下去,平常的女子就能掉了半條命。
“軒兒在北宣做下的事人盡皆知,他是我兒子我了解,雖然生性不羈了些,卻不會輕易對哪個女子癡迷。那丫頭能讓他如此反常,定然是使了什麼妖媚的手段,一時蒙了我兒雙眼。”
“我今日所做,其一便是要收拾收拾她,其二是要試一試軒兒的心意。”
老姑姑端來漱口茶,問道:“那太後所試結果如何?”
太後漱了兩口吐在小罐子裏,滿意地笑了笑道:“軒兒果真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兒子,那丫頭被打成那樣他也不為所動,看來,我之前的擔憂是多餘的了。”
“恭喜太後。”
老姑姑笑嗬嗬地回道,可她眼底卻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
第二日一早,鳳鴛醒過來,竟覺得身子好了大半,昨夜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已經散去,她看著從窗外灑到地上的陽光,隻感覺一陣神清氣爽。
她下了床,桌上的幾個藥瓶引起了她的注意。
隻消輕輕一聞,她便知哪一個是消腫外敷的,哪一個是內服活血的,隻是這藥是誰送來的?
是楚軒?
她拿著藥瓶想著,這時,房間門突然開了,張清楠走了進來。
隨行惠兒手裏托著個方盤,上麵放著的也是消腫之藥。
這倒是奇了,她被打張清楠應該高興才對,居然還想著送藥?
當然,鳳鴛絕對不會認為這丫頭是真心真意關心她的,果然,張清楠一開口就帶著三分得意五分嘲諷:“昨個你也太不敬了些,竟惹得太後如此生氣,挨了打也是活該。”
她該不會真以為太後是因為不敬才打她的吧?鳳鴛心裏暗道,看來,張清楠這丫頭還稚嫩得很呢。
“不過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你,下人犯了錯,我這個當主子的也有責任,這不,我來給你送藥來了嘛。”
惠兒托藥過來,一一地放到桌上,這期間張清楠那張嘴巴也沒停下來:“這世間哪有我這樣好的主子啊,奴婢受罰,做主子的還給親自送……”
她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此刻惠兒放好了東西走到了她的身後,方才被擋住的視線明晰無比。
桌上那幾個看起來就珍惜昂貴的藥瓶像跟刺紮進她的眼裏。
她的臉色頓時發青,勉強抑製住滔滔怒火,問道:“沈紅妝,這藥是不是皇上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