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鳳鴛無聲地走來,身前跌坐地麵的女子目光閃爍。她知道,這是玉兒緊張時慣有的神情,就算刻意掩飾也掩飾不住。
她蹲下來,在玉兒的目瞪口呆裏碰了碰她的臉,“都腫成這個樣子了,一會別忘了上藥。”她說話時無甚表情,隻是那極其小心的觸碰透露著她的疼惜。
玉兒鼻腔一澀,“公主……我……”她以為上一次自己說了那麼難聽的話,公主會再也不理她了呢,卻沒想到公主仍會這樣為她擔心。
她是真的不想和鳳鴛分開,可是能怎麼辦,公主她根本不會了解她不惜手段甚至害人性命以達目的的心情。
果然,鳳鴛冷冷地抽出手,“玉兒……我以為你隻是一時意氣用事,卻沒想到竟然真的會設計害人,你……你讓我太失望了。”
“……可……可香玉確實與那個安侍衛有私情,玉兒並沒有說謊……我是無辜的……”
“就算他們兩個有私情,也輪不到你來插嘴,更何況我不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人能夠相見是誰在中間通信兒,你怎麼還敢在我麵前說出這番話來?”
鳳鴛忿然斥道,玉兒渾身一震終究還是簌簌地流下眼淚。以前她哭的時候鳳鴛最心疼不過了,可這一次她不是受委屈的弱小丫頭,公主也不是保她護她的那個人……
這一瞬間,兩個人同時察覺——原來一切美好的昨日已時過境遷,而她們終究跨過了某條看不見摸不到卻真實存在的分割線,在那一時刻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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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的夜風穿過雕梁畫棟,穿過重重宮闕,穿過女子細致的發梢,吹得幾欲流淚的眼睛幹澀起來。
鳳鴛坐在邀月軒後院小屋的房頂上回想著有關玉兒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淚濕眼眶,再一次又一次地被風吹幹。
“在哭?”背後的聲音低低的。
她驚了一下趕緊起身,卻眼前一黑險些掉了下去。
蘇硯金紋黑袖一揮,隨著身體快速的旋轉將她撈回緊擁在懷裏。
尖銳的風聲擦過耳際,鳳鴛尖叫一聲旋即被包裹在男人的氣息裏,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卻見夜宮主眯著笑眼看她。
她馬上試圖推開男子,卻反被男子抱得更緊,他的皮膚很燙,貼在身上傳過一陣陣的灼熱。
“怎麼?還在怪我將玉簪摔碎了?”蘇硯拽著她坐回房脊。
鳳鴛低下頭,“夜宮主是何等至高無上的存在,鴛兒哪有資格怪罪,還請宮主不要開鴛兒的玩笑了。”其實她並不是怪他摔碎玉簪,而是被他的一時溫柔一時暴怒所惱火,她到底算什麼,難道是他心情好時便可招來逗弄的小狗,卻也是他心情不好時可以隨意撒氣的寵物嗎?
她從袖子裏取出一方帕子,展開後是她親手粘好的玉簪,“夜宮主您看這玉簪現在好好的,以後鴛兒不會怨宮主,宮主也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