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還冷冷瞪了玉容一眼,冰得花玉容差點打了個激靈,他隻好含笑待怨地晲了男子一眼,悻悻地收回手,嘴上卻不肯求饒:“多謝好意,若哪日玉容心血來潮起了興致,定和蘇硯開口,討這麼個做京城一等一小倌的機會。”
蘇硯沒有回話,花玉容故作無意地圍著他轉了個圈,百無聊賴般隨口說著:“想玉容與蘇硯相識六載,這情意果真是別人不能比的,我猜,若是我傷了妖月,蘇硯必不會像對待鴛兒那般對待我的。”
他走到蘇硯的麵前,理了下黑袍的開襟,蘇硯微微垂首俯瞰那張狐狸般的麵容,神色一凜,沉聲道:“你與她,並無不同。”
“哦?是嗎?”紫袍男子無謂一笑,仰眸道:“即便你明知玉容並沒有真的犯錯,你也會將我送進牢房?”他知道的,鳳鴛不可能真的傷害妖月,他也知道蘇硯不可能不知道真相,但他實在不懂蘇硯這般狠戾的用意。
蘇硯自然能夠聽出他話中話的意思,笑道:“我又不需讓你對我動情,何必費那麼多心思?”
他說得輕巧,可花玉容卻是心裏一抽,驚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讓鴛兒喜歡上你?”他看著蘇硯幽深的眼睛,突然心裏發慌。
可蘇硯終是殘酷地笑了笑,“這世間最毒的東西就是一個‘情’字,我若想真正地控製這棵大棋,非種下情毒不可。所以,我非但要讓她喜歡上我,我還要她深深地愛上我,心甘情願地對我俯首帖耳惟命是從,徹徹底底成為我的傀儡。”
他冷決的模樣花玉容應是見慣了的,但此刻,他還是心頭一凜,驚訝的神情在臉上定格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轉盼而笑,道:“既然如此,你該好生待她才是,何必這麼折磨她?”
“她是前朝最得寵的宮主,在皇宮裏備受尊崇,想必早就厭倦了關切寵愛、阿諛奉承,現在隻有狠狠地踩她踐踏她,讓她嚐嚐趴在地上活在人腳下的生活,才能讓她更加渴望關愛,屆時,隻消時不時給她兩個甜棗,恐怕就算讓她死,也不會猶豫片刻。”
蘇硯冷漠地說道,隨即回眸一視,盯著花玉容微微泛白的嘴唇,笑道:“玉容你覺得此計如何?”可還未等花玉容回話,他便打斷道:“啊,以我對玉容的了解,你定然覺得很合心意吧?畢竟,對花玉容來說,有趣才是最重要的事,不是嗎?”
花玉容愣了愣,麵上一笑,“那是自然,玉容確實覺得,的確有趣得很。”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蘇硯連著大笑數聲,揚長而去。
震人心魄的笑聲由近及遠,直至那抹肆意的黑影徹底消失,那笑聲還未徹底消散,花玉容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隱去。
一瞬間,他想了很多事情,可到最後,腦海裏隻剩下一個想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蘇硯變得這樣膽小,膽小到隻會用一層層的冷酷來遮掩自己內心的柔軟?